薛太医却仍是抓着方才的话题不放,“那姑娘我瞧见过几回了,当时我因为恼那樊家强人所难,一听说她家也是商贾,当即就拒了,今日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去的。你去了那姑娘跟前,也能表表功。”
他说着话,一脸你要抓住机会的神情。
陆长风只有点头的份,心下想的却是,或许他还要在小姑娘跟前露露脸,还有那余财,他也有哇。
且不说陆长风暗搓搓准备虏获美人芳心应允婚事,林家却是一片喜气洋洋。
如林素儿所料,林家的甘露在县城彻底打响了名声。
这事还要绕回那冯家。
冯有才险险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醒来后就对甘露奉为琼浆玉液,他扬言,自己在醉酒那两日魂魄离体去了天上,见识了一番琼楼玉宇,当日便作了一首诗。
他死而复生,县城的相好处自然要去坐坐,也不知谁怂恿着,不过几日功夫,有才的冯秀才甚至写了个凄美动人的画本子,而甘露在里头自然是有着极其重要的位置。
不过半个月的功夫,林家酒彻底火爆了。
接到订单的林家众人又开始进入忙碌中。
这半个月的功夫,林东子吃了薛太医开的药,比起先前更像个正常人了。
有一日,他甚至拿着林果儿的账本子在瞧,林果儿逗他不识字,结果人家当场便指出他三姐写的别字,倒将林果儿闹了个大红脸。
这日吃过晚饭,一家人坐在灯下说闲话。
林果儿捧着账本喜滋滋地道,“爹,过几日你再去看地吧,咱家账面上的银子,都足够再买上好几十亩好地了。”
王氏就瞪她,“都买了地做什么,留着给你们姐妹做嫁妆才好。”
得,又是老生常谈。
林家三姐妹都闭上了嘴。
林素儿甚至横了一眼惹事的林果儿。
这些日子,她娘本就在操心着三人的婚姻大事,没事找事都要往这上头扯,三姐妹起先还有些不好意思,说得次数多了,就是林芝儿也只觉得腻烦。
林和安闻言就大笑起来,“孩子她娘,你急什么,这几日,不是又有不少人家上门来说媒,咱家的姑娘可不错,个顶个的好,还愁婚嫁么。”
王氏却是摇头叹气,“这县城的媒人比起咱们镇上又不知厉害了多少,什么相貌堂堂能写会算,我一去打听,竟然是个脸上长了大瘤子的,能写会算就更别提了,只是个酒楼里跑堂的,还有那……”
她与林和安抱怨着,底下的几个孩子却是各自使着眼色。
三人最后推了林东子出来。
“娘,我困了。”
众人这才得以解脱各自回了屋。
寂静的夜里,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棂射进了屋里,整个屋子笼罩在一层薄纱当中。
林素儿却有些睡不着觉,她瞪大着眼看着头顶的承尘发呆。
距她从前世的噩梦中醒来已经过了一年,她摆脱了前世的命运,东子逃脱出性命来,家里的日子也一日日好起来,她总算能微微喘口气了。
明日吧,明日她再好好想想如何将家里的生意做得更大。
迷迷糊糊中,她的身子越来越轻,在即将要跌入黑甜乡之时,一阵凄厉的叫喊声在夜空中响起。
林素儿一个激灵,整个人就猛地坐了起来。
是隔壁屋子发出的声音。
她飞快地披了衣服就要下床去,身旁的人也起来了。
“素儿,是东子屋里,咱们一起去瞧瞧。”
“大姐,二姐,我也去。”
姐妹三人点了烛火,推门就朝隔壁的厢房走去。
东子与屠山住的屋子里此时也已经点亮了灯,屠山正关切地拉着东子的手说着什么,后者神情呆滞,不知在想什么。
“东子,你没事吧,”林芝儿弯下腰去摸林东子的头,这才发觉他已经是满头大汗,“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