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声若是不洗脱了,他屠家几十年内莫想抬起头在外行走。
那边屠雨听着她爹的话,身子一软,就瘫软在地上。
她低垂着头,两只手死死绞在一起,哆嗦着嘴唇道,“不,不会的,我不会死,他也不会死,”她喃喃念叨着,忽然猛地抬头道,“爹,你救救我们,我们真的没有杀孙良,是他突然闯了进来要打人,然后自己跌倒了的,不关我们的事,真的。”
她眼中闪烁着骇人的亮光,一双沾满泥污的手死死揪住了屠老赖的衣襟。
屠老赖暴怒之后很快就冷静下来,他盯着屠雨,一字一句地道,“现在,只有你自己才能救自己,你只要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指证是他入户抢劫不成就杀了人,你么,不过是被他强了。”
屠雨满眼的希冀慢慢散去,她颓然地倒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一动不动。
“你起来,”屠老赖恨铁不成钢地踢了她两脚,“你这个没用的,偷汉子的勇气去哪里了,跟着奸夫杀人的勇气去哪里了,我把话放在这里,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死,要么他死,我已经打点过了,最迟后日便要过堂。”
屠老赖看着地上与死人无异的女儿,又想到那还在孙家与孙婆子干仗的婆娘,就止不住一阵心烦。
老大是个傻子,他是指望不上了,老二倒是像他,可惜如今断了腿,还在家里养着,这些破事,只能他亲自出手来解决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屠雨,冷冷地道,“你想清楚了,我明日再来看你,”说着,也不管身后之人的反应,转身就走了。
匍匐在地上的屠雨低低抽泣起来,她把自己缩成一团,脑中想的却是那个让她快活了大半年的男人。
他肯定会想办法的,他那么聪明,他们肯定都会没事。
与这牢狱里的凄凄惨惨不同,泰安镇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林氏佳酿送走最后一位订酒的客人,林素儿就对王氏道,“娘,我去彭家问问那酒以后还要不要送。”
王氏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继续干着手里的活。
自从昨晚后,林家的气氛便不大好,王氏一边要留意着林芝儿的情绪,一边还要安抚暴怒中随时要冲出去找肖安算账的果儿,可谓是心力憔悴。
偏偏前些日子订酒的人家又不少,林和安要赶着去下乡去收粮,林芝儿的事就落在林素儿头上了。
她也不多与父母说自己的打算,只道会解决好。许是这几个月她越来越有主意,偏偏又能做成事,王氏夫妻如今对她有莫名的信赖。
且说林素儿与家人知会一声便独自出了酒肆准备去白石庄。
刚走到镇子出口,就见到几日不见的陆长风正背对着她与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说话。
林素儿想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脚下的步子就慢了下来。
她蹙着眉思忖着要不要上前去,就见那人忽而偏过脸来。
两人的目光就在空中撞在了一起,隔着来来往往的路人,林素儿抿了抿嘴,抬腿便走,只是才走了几步,陆长风就追了上来。
“你去哪?”
那人似乎随意问着,只是目光却落在林素儿的脸上没有挪开。
那灼热像是一团火一般紧紧粘在面庞,林素儿便是再想装淡定也没了法子。
她笑着与陆长风寒暄,“陆大哥又来镇上了,这些日子可还好?”
“我都听说了,”陆长风与她肩并肩走着,不答反问道,“你家如何打算的。”
林素儿苦笑。
连他都听说了,只怕这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只是,他又如何得知那人是肖安的。
林素儿睫毛颤了颤,正要再敷衍过去,就听陆长风道,“昨日晚上我也在镇上。”
他定定地看着林素儿没有再多说。
昨日他从县城回来得有些晚了,本打算找个店住下,却无意中碰到林素儿拉着她大姐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