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铸造陌刀!”
“什么?铸此锅之料,可用于锻造陌刀?”
“陛下没说笑吧,铸此锅之料,果真可用于锻造陌刀?”
“这……若果真如此,那这口锅,岂非价值千百贯?”
“何止千百贯,陌刀亦非全钢,若此锅当真以精钢铸成,万贯不止!”
“万贯?若真那般还好了,问题在于,便是万贯,亦未必能得一块好钢!”
“……”
语不惊人死不休。
随着李二透露这口锅的真实底细,一众大佬无不骇然。
长孙无忌苦笑:“陛下接下来该不会要说,此钢可批量产出吧,若果真如此,吾家这铁料生意,怕是做不得了。”
这是实话。
长孙家主要经营的就是铁,而且是高端铁。
军器监制作兵甲,主要特料采购方,亦是长孙家。
可若是连锻造陌刀的极品钢材都能批量制造,那长孙家的炼铁产业还有什么存在意义?
难不成都拿去做农具?
当然,主要还是试探。
不是试探到底能不能量产,而是试探,这位皇帝陛下心里到底怎么想,有没有借机打压长孙家的意图。
若有,少不得又要谋划一番了。
此时的场面十分诡异。
能混到这个小会场的人,便是再傻,该有的嗅觉还是有的。
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一个不好,便是一场轩然大波,便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一个个交头接耳,吃菜喝酒,不亦乐乎。
耳朵却又高高竖起,神经高度紧绷。
李二哈哈大笑:“辅机说对了,此钢,可批量生产,且产量不小。
但辅机也不必妄自菲薄,因为此钢之生产,尚需汝家大力支持。
只是此事干系到底太过重大,故朕希望,勿使流之于外。”
言下之意,不要担心,这炼钢之法我会教给你的,以后,咱们该怎样还是怎样,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
长孙无忌松了口气。
虽然未能亲眼见到,不确定到底有没有那么好,产量,又有没有那么大,但是,这个态度是好的。
只要没想针对他长孙家就好。
真要有那产量大而好的炼钢之法,他也不会傻乎乎的将之传出去。
恰恰相反,于公于私,他都得想办法捂着,这一点上,家国利益是一致的。
是以当即笑道:“有陛下这话,臣就放心了,也请陛下放心,不论如何,吾长孙家都不会将这炼钢之法流出。”
一场潜在的风波,就此消弭无形。
房玄龄等人亦悄悄松了口气。
说白了,哪怕再不对付,再不相干,也没人愿意见到朝局动荡。
从这个层面上说,李二这个决定是明智的,否则,极易引发彼此的戒备与不信任,乃至彻底对立。
而对于李二来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局势就这样,纵然他再不愿意把这炼焦之法炼钢之法传出又如何?
且不说能不能完全守住,即便是守住了,人家也会想,你这到底想干嘛!
我们这还好好的,没反呢,你丫就这么藏着掖着,大造兵器,莫非,对我们有想法?
也因此,虽然心里想的是,绝对不能流传出去,尤其不能让世家门阀掌握,否则遗祸无穷,可实际行动上,却非但不能藏着掖着,还要主动。
这是一种态度。
表明的是信任,可以维持内部稳定,避免内部相互猜忌,内斗。
作为上位者,很多时候,也需要这样的妥协,否则,便是授人以柄,逼着下面抵触,唱反调,乃至于,造反。
当然,也不是谁都有资格的。
同样是门阀世家,那还有三六九等,亲疏远近,若说知情权,在场这些国之宰辅,国之重臣,理所当然有,可参与资格,只有长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