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蒙蒙中似乎是在梦中进入了一片冰雪世界,暖阳下银装素裹的田野和村庄晃人眼睛。
田间小路上,一大一小两只棕熊……哦不,是一精致妇人牵了个瓷娃娃般的小女孩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清扬欢快的儿歌在这旷野中传出老远。
“喂……”
听到远远的一声呼喝,小丫头激动的喊了声“爸爸”便撒手迎着跑了过去,没两步却一头扎进雪地里,呜哇着被薅出来后依旧兴奋地着急忙慌往前扑。跌倒,爬起,如此几次男子已跑到了近前,一家三口紧紧相拥喜极而泣。
画面一转,父亲嘘声悄悄喊醒了小丫头,天色青灰还未放亮,拿了铁锨提了小桶兴冲冲地出了门。
一个大大的雪人承载了两人一早上的欢乐,不知何时女主人也加入了进来为其装扮,不知怎地,又打起了雪仗。
画面再转
春日里阳光灿烂,漫山遍野的油菜花盛放,一块毯子摆在草地上,父亲忙碌着,妻女畅快悦耳的笑声由远及近,小女孩钻出花田一下扑进父亲怀中,吃喝玩乐好不惬意。
……
随着一幅幅场景如影片般不停播放,所有故事的主角——那个小女孩慢慢长大。
“小雪,是你吗?”看着豆蔻年华青葱玉立的少女甩着马尾走进医院,睡梦中的麦哲喃喃自语,一颗珠泪划过脸庞跌落枕上留下一点冰凉。
芳华易逝,岁月
易老。洁白的病房里,欧阳雪记忆里不时就会出现的美貌妇人静静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洁白布单缓缓覆面,麦哲暗叹:可不就芳华易逝吗!
阴郁悲凉的环境让人颤栗窒息,麦哲不敢看小雪此时的情状,只那被压抑着的撕心裂肺的嚎哭便令他心如刀割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这一场景结束,下一幅仍旧让他不忍直视。
父亲欧阳末性情亦是大变,工作丢了学会了酗酒。清醒的时候拉着跟母亲几分肖似的欧阳雪哭诉衷肠,醉了就把这曾经最疼爱从未伤害过的女儿视为取代了爱人生命的克星随意打骂。
“强直性脊柱炎……”
“遗传……”
“活不过二十八……这女人算活的久的了!……可怜了小雪啊……”
碎片化的信息以一纸报告、街坊流言、偷听亲友长辈谈话等各种形式汇聚。
欧阳末终究还是沦为了扶不上墙的烂泥,痴情的他为已故的爱人放弃了所有。在卖了房子,消费甚至借贷了所有亲友的信任后消失在了茫茫人海流浪去了。
能放下债务不追责于欧阳雪的亲友已经算很不错了。但她背负的依旧有够沉重。
“她活的已经够累了。”再次回想起姚子羚的话,感同身受。
猛然发觉,以母亲的死为分割线,欧阳雪的人生被分成了两个极端。之前是几近完美无憾的童年少年时光,之后是家庭只零
破碎伴随着流言蜚语负重前行。
时间流逝光影转换,转眼间少女亭亭玉立,独自踏上去往另一座城市念大学的列车。
这一刻的欧阳雪,眼角噙着多年未曾流过的泪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并且愈发明艳及至灿烂辉煌。
再也不必承受刺耳的非议和扎心的目光,麦哲也替她感到一阵放松。
下一刻,欧阳雪坐在公交车上,热情开朗地跟四周初识的同学互相认识谈天说地。
交通拥堵,顺着欧阳雪的视线可以看到前方不远处一座石桥,正是学校大门前不远的那座。
不多时,车子挪到了桥上,这时前面那辆公交车下来一位翩翩少年,背着行囊一路回折。
麦哲当然认得那人正是自己,心中恍然,原来那时自己无意中就已经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啊!怪不得社团迎新时她竟主动靠近自己。
他当然记得那天正是新生入学的日子,公交车里看到一位耄耋老妪吃力的蹬着满载的三轮车,趁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