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屿算是看清了,许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不能再和他纠缠下去。
找到许奂宁和他解释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唐屿瞪了许木一眼,夺门而去。
唐屿找到许奂宁时。
就看见他正蹲靠在墙角,蜷缩成一团,鼻尖被冻得通红,一阵阵冷风从他身边吹过,吹乱他黑棕色的发丝,显得可怜兮兮的。
唐屿找到许奂宁之后并没有说话,而是选择走上前去,蹲在他面前。
忽然,许奂宁感觉到有一团巨大的黑影出现在面前,将他笼罩在黑暗之中。
许奂宁抬起头来,他的眼睛被泪水糊了一层水膜,看什么东西都朦朦胧胧的。
不禁让他想起,那段术后被许母困在狭小病房内的昏暗时光。
那间屋子里没有窗户,四面都是墙,只有一扇狭小的门。
屋内空荡荡的,几乎什么也没有,唯一发出声音的是滴着药水的吊瓶,安静的令人害怕。
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占领整个房间的空气,呛的他几乎快要晕厥。
可是,他浑身上下都疼的要命,昏过去又会被疼醒,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甚至连虚弱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段时间,是他最害怕的日子。
许奂宁恐慌的挥舞起双手,试图打散这团巨大的黑影,却被黑影钳住了手腕。
“是我。”唐屿心疼的握住许奂宁的手腕。
他不知道许奂宁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害怕,是害怕他的到来,还是怕被他抛弃?
许奂宁眨了眨眼,才摆脱梦魇,看清面前的人是谁。
正想扑进唐屿的怀里,却又想起刚在包厢中发生的那一幕。
唐屿根本不在乎他……
许奂宁挣开唐屿钳住他的手,盯着唐屿的眼睛,冷笑道:“裴总来找我,是为了来把我带回去,送给别人?”
许奂宁扶着墙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蹲久了,腿有些麻木,一时不察,就要朝地上倒去。
唐屿刚想扶一把,被许奂宁躲开。
他悻悻解释道:“不是。”
“我永远不可能用你去换取利益!”话语坚定而炙热。
许奂宁抬眼看向唐屿,眼神中充满探究。
唐屿急切的开口道:“许木给我看了当年的监控,我……”
许奂宁打断了唐屿的话,“不用说了,当年的事是我自愿的,你不必觉得欠我什么。”
他轻轻咳嗽一声,尝到自己口中浓烈的血腥味,卡在喉咙处,难受极了。
好像身体越来越差了……
“你放我走吧唐屿。”许奂宁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唐屿一言不发,直接将许奂宁打横抱起,紧紧的箍住他的腰,不顾许奂宁的挣扎,径直朝停车场走去。
一路无话。
许奂宁是不想说话,他太累了,这几天仿佛过得比前半生加在一起还累。
而唐屿是不敢说话,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再做出什么伤害许奂宁的事情。
在听到许奂宁说要离开时,就知道他已经无法挽回了。
只要一想到之前他那样对待许奂宁时,许奂宁望着他,那种痛苦失望的眼神,唐屿的心脏就如爆裂一般的疼痛起来。
痛到无法喘息。
但他更无法接受失去许奂宁。
所以,即使你恨我,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许奂宁被唐屿轻柔的放进车后座,细心的系好安全带,然后一路飙车回到了住处。
期间许奂宁好像睡着了,没有一次睁开眼看过唐屿。
唐屿面上不在意,但心里的抽痛一分都没减少。
轻轻将许奂宁从车里抱出来,走回房间,将他放在柔软的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自己则脱下外套后,躺在许奂宁的身旁。
他俩就像离了心的夫妻,虽同床共枕,却没有话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