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拦在她腰间。隔着一层薄薄布料都能感受到他的手冰冷温度,倪穗忍不住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疼吗。”他轻轻抚摸过她手臂上的淤青。
倪穗假模假样温顺摇摇头:“不疼了。”
他蹲下身来,脚踝间一阵凉意,倪穗低头看,是一只银镯。
“生日快乐。”
他总是把她的生日记得很清楚,年年都会细心空出一整天陪她。对于一个庞大的公司集团来说,这样的一整天几乎是奢侈,人人都说江爷太宠这个小姑娘,只有她知道自己年年许的生日愿望是离开江暗年。
她不明所以往前走,寂静的大宅子里回荡着铃铛的声音,却显得更加寂寥瘆人。倪穗抬脚看见银镯上系着一只铃铛,镯子跟她的脚贴合的天衣无缝,仿佛量身打造。
接口不知怎么设计的,紧得厉害,意味着一旦按上就没办法再取下。
小步一轻响,快步一重响,叮叮当当的声音围绕着她。
“什么意思。”倪穗冷着脸抬眸看他。
江暗年的手指勾着她旗袍上的线:“成年礼物。以后你在哪,我都能听得到。”
今天是她的十八岁生日,从今天开始,她成年了。
倪穗咬着牙站在他身边不动,才停止了那叮叮当当的声响。
她很早就知道他恨透了自己,恨自己代替他高高在上那么多年。在他被关进疯人院里的日子里,她正住在江宅里当着大小姐。
江家树倒猢狲散的时候,她妈妈也刚好遇到关乎自己事业的重大项目,要出国。
那天,曾经无数次在外窥探过的园林大门终于为她打开。廊桥边坐着的男人打扮矜贵,凉风吹落一池廊上残花,淋着一身湿漉漉月色抬眸望她。
她天真地以为江暗年真的菩萨心肠,愿意不计前嫌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收留自己。后来才明白,他只是费尽心思要报复所有人。
此刻她脑海中恍若有一千根银针在扎着神经,生生硬忍着没有透露任何过多情绪,此时如果表露太多,万一她不久后的计划露馅只会把她拉下更深的池水里。
“谢谢。”她面无表情,从他身边走过。
佣人开始布置客厅,请的化妆师也很快就来了,直夸她皮肤好,也没有换掉她身上墨绿旗袍,而是为她盘了头发,簪上一朵同色绢花,画的淡妆。镜中人有种要命的惊艳东方骨相之美。
整个过程中,他就坐在沙发上交叉着手指静静看着她。
客人陆陆续续进来。
江宅一年里为数不多的办宴会,对外人开放日子的之一,便是她的生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大家都是为了这私人园林的主人而来。
他黑色西装,半框眼镜,斯斯文文地坐在沙发上看来人来人往。
有认识的人弯腰过来敬酒,瞥见他手上的新疤痕:“江爷,这是怎么了?”
男人阴冷似蛇,低头望了一眼:“家里收养了一只喂不熟的野猫。”
“喂不熟就扔了吧,一只野猫而已,要不要我托人给你带一只国外皇室血统的好猫。”对方讨好的为他倒酒。
杯中猩红,他轻晃许久:“不必了,亲手养大的,总会喂熟的。”
不远处倪穗一身温柔墨绿,故作乖巧接过那些昂贵的礼物,转头交给佣人时她立刻收敛了微笑。
客厅里人来人往,只是没有人敢上二楼。
蛋糕素雅但精致,一看就知也是精心定做的。来人上来点了蜡烛,倪穗站在那架白色钢琴旁边,望向众人。
大厅寂静,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目光中有嫉妒,有羡慕,也有祝福。倪穗看完了每个人的眼神,只觉得可笑。
她低眸一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用恰到好处全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我希望我和哥哥,顺风顺意,岁岁平安。”
我希望他,死无葬身之地,尸骨无存。
随即吹灭了蜡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