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盖都是滚圆红润的,跟娇嫩的花瓣似的。
周独寒将脚底纳入掌中,向上微微一抬,声音在不知觉间变得低哑:“疼吗?”
林雪皎终于知道,什么是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
他是不疼的。
可为了让周独寒与他去人多的地方,只好含着眼泪说:“疼。”
周独寒摸了摸脚踝处的骨头,没有摸出有哪里错位的,可一看少年的模样,眼尾生出了怯生生的红,时不时地倒吸一小口凉气,显然是疼得狠了。
看来是他医术不精,找不到错位的地方。
这般想着,周独寒给人穿好了鞋袜,又站了起来。
林雪皎刚松了一口气,还未站稳,忽然就腾空而起。他惊慌地“呀”了一声,下意识地抱紧了眼下能抱住的东西。
硬邦邦的。
他侧过头想要看清抱的到底是什么,结果这一动,差点撞上了周独寒的下颌。
周独寒冷声道:“别动。”
林雪皎不吭声了,连动都不敢动,就一直保持着缩成一团的动作,像是受惊过后的小雀儿,可怜得要命。
周独寒瞥了一眼,脚步平稳地走向了林雪皎方才所指的地方。
走出去一段距离。
林雪皎有些不安,在心中问:“我骂了他以后,他会做什么吗?”
【不会做什么】
林雪皎放下了心。
【但是以后会用麻袋把你套起来,打你一顿】
林雪皎一想到那个画面就眼眶一红:“……我怕疼。”
2280安慰道:【没事,不会很疼的】
林雪皎不太相信,偷偷看了一眼。
周独寒的侧脸轮廓分明,剑眉星目,嘴唇很薄,一看就很凶。
也不知道林雪皎想到了什么,伸手戳了戳周独寒的手臂。
硬邦邦的。
一只手就可以把他抱起来,很有力气。
打人的时候也肯定很痛。
林雪皎:……呜。
……
周独寒抱着人,初起走得还算平稳。
可走到半途,怀中的少年不安分了起来,动手戳一戳这里,摸一摸那里,还闭着眼睛假装没人知道一样。
他的眸光一暗,什么都没说。
走出了百丈云梯的范围,逐渐来到了云浮山上。
前方的人影逐渐多了起来。
风一吹,遥遥传来了零碎的交谈声。
“……你不知道,昨日代课师兄来试剑坪上课,可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怎么了?”
“喏,还不是有人日日缺课,无心练剑,弟子堂来巡视时,让代课师兄的考评得了个丙。”
“是谁这么大胆?”
“还能有谁?只有那一位小师叔了。”
“哦——是他啊,小师叔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还有,昨天有个外门弟子来偷听课,被代课师兄发现了。”
“这难怪师叔会发火。”
“不是,这外门弟子的根骨不错,对剑一途有些悟性,连内门的弟子都比过去了。现在代课师兄破格给了他一个旁听的名额,许多人都不服气……”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出现在了耳边。
两方人狭路相逢,各自停了下来。
抬头一看,这不正是话题中的主角——那个悟性不错,被破格许了旁听名额的外门弟子周独寒吗?
说闲话的弟子稍显出敌意,故意站在路中间,不退不让。
周独寒并不言语,先退一步,要从旁绕过去。
只是那人不依不饶,脚步一错,挡在了面前,也不看周独寒,只是望着天空,扇了扇风,对身边的人说:“今个儿是怎么回事?怎的有人走错了地,来了不该来的地方?”
旁人闲闲帮腔:“谁知道呢,许是眼睛长错了地方,还在肖想一些不该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