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一般在家里也备着一些助眠的东西,见多了人心,自己也需要排解一二。
香薰的香气,钟表走动的声音,还有令人精神舒缓的白噪音。
一切准备就绪,艾丽让费爵躺在床上。
嗒。
很轻的一声,灯被关上,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闭上眼睛。”
轻柔的、空灵的声音引导费爵进入深层睡眠。
计时器按下,“放轻松,手沉下去,肩膀沉下去,脚慢慢放下去,要很沉、很沉。”
过了十几分钟,费爵闭上了眼睛。
艾丽没有松懈,一直用轻轻的声音重复:“想想自己在海边,海风吹拂你的皮肤,带起颤栗。”
“你感觉很舒服。”
“呼吸放慢,慢慢的……”
艾丽停下话语引导,观察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费爵的肌肉紧绷着,眉头紧蹙,手无意识地抓着被单。
看的出来,催眠过程并不顺畅。
“我……阿恒,我在……不要,你不要痛……”
费爵的意识停留在唐恒死亡的瞬间,一遍一遍地在脑海重复。
鲜血,黑暗,与悲痛交织。
忽然间,费爵大喊一声:“不要……唐恒!”
猛地睁开眼,他额上全是冷汗,顿了几秒,才惊疑不定地看向艾丽,“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会梦
到唐恒的惨死?
“你不是心理医生吗?”他指腹摁着太阳穴,不等艾丽回答,便再次质问:“为什么我还是这么痛苦?”
艾丽递上一杯水,没好气道:“我是心理医生,可也得病人全然信任我才好治疗。”
“再者。”她也有些后怕,“谁知道你会这么个情况。”
“什么情况?”费爵把衬衣的扣子解开两颗,才感觉能顺利透口气。
屋内的灯被重新打开,瓦数很足,却驱逐不了他心中的阴霾。
“让你痛苦的那段记忆太深刻了。”艾丽指指脑子,颇有些告诫的意味:“劝你自我排解,不要深陷其中。”
“所以你的催眠一点用没有。”还让他想起了那段过往。
费爵的脸色不是很好,或许可以用糟糕透顶来形容。
原本准备好好说话的艾丽睇他一眼,“什么叫一点用没有?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见对方一副听不进去的样子,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对,我就是治不好你。”
“执念成魔,放下才为上策。”
费爵摇摇头,眼神凶狠却没有焦距,“做不到。”
艾丽耸耸肩,“那我没辙。”
想死的人怎么也拦不住。
说是深情,可谁又知道是不是在逃避现实?
这只有费爵本人才知道了。
治疗没有效果,天色已晚,费爵没有留下去的道理。
站在门口,他又开口:“艾丽医生,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和我合作。”
转身,男人的嗓音顺着空气传来:“我等你的好消息。”
……
与此同时,宴君尧这边已经查到了短信手机号持有者的ip地址。
“不是说不需要查了吗?”
话虽这样问,但此事有了结果,苏棠自然也是高兴的。
电话那头,宴君尧轻笑,拖长了尾音道:“我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
“女人说不要,那就是要。”
苏棠一下就给呛住了,捂嘴咳嗽起来。
这话说的……她怎么觉得某人是话里还有另一层含义呢?
打住!
苏棠赶紧收起思绪,不禁暗骂一声自己不争气,居然被宴君尧一句话就激得心脏如小鹿乱跳。
“宴总是进修了什么情话课程吗,这么会说话。”
她觉得自己被讨好了,还是很戳心尖尖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