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府递了信来,沈浔中举了。
沈清烟也是为沈浔高兴,想着要回去祝贺,但顾明渊没有发话,她回不去,她其实私心里想找沈浔探听一下,中举的都有哪些人,她至少能知道名字,后头想法子见人也方便。
沈清烟把自己的小心思说给雪茗听,“表姑娘说,嫁给举人也是有盼头的,我若能寻个争气的举人夫君,他做了大官,姨娘九泉之下也会安心。”
她面上带着憧憬,举人没那么高不可攀,她只要眼光好些,嫁举人比高攀侯府世子要容易的多。
雪茗面露难色,“表姑娘说的未必就是对的,她若对您有所图,您怎么办?”
沈清烟道了声不会的,又还不出为何不会。
雪茗就看着她这般呆坐着,最后终于觉得得去跟顾明渊知会一声了。
是时顾明渊坐在屋内静听着雪茗详细叙述近日沈清烟的状况,这是雪茗第一次来顾明渊跟前透露沈清烟的想法。
顾明渊没有多说什么,挥袖让她回去。
他收拾好桌上的公文,仍如平常般去了署衙。
顾明渊近来有些忙,沈清烟想求他放自己回永康伯府,都被他轻描淡写的忽视了,沈清烟知道他忙,也找庆俞问过,庆俞告诉她,那科举作弊案有了眉目,顾明祯得的考题是江南那边的学道泄露出去的,这学道大有来历,皇后娘娘的舅家有几位老爷都曾是学道的学生,涉及到皇亲国戚,这事儿就有些棘手了。
沈清烟也清楚他无暇听她这些小事儿,便也忍着急躁耐心等待,直等到永康伯府又给她递了一封信,要她回去参宴,是给沈浔办的庆贺宴。
她再不能推脱了。
好在这一晚,她没等多久,顾明渊来厢房跟她温存,夏夜微凉,她被他搂在胸前感受着他的热,唇与唇的纠缠间,她皱着细眉忍耐着燥意,张着红唇轻吐气,“表兄,我父亲要我回家参宴……我想回去。”
顾明渊似沉溺在这亲密无间的温柔乡里,并没有听进她话,她想再重复,他已不给她机会,堵好她的嘴唇,手掌轻抚那乌黑滑顺的长发,她的意识逐渐迷糊,陷在他给的温情里久久缓不过来。
顾明渊放她回床,她半合着眸,小口小口的吁气,整张脸妩媚到了极致,浓烈的艳色冲击着心口,情不自禁产生一种掠夺的冲动。
但他什么都没做,下了床到她藏指环的花瓶处,将那枚指环取了出来。
沈清烟在床上渐渐神识归拢,扬起一点脸找他,陡时发觉他立在花瓶前,手里拿着表姑娘给她的金指环,她立即一个激灵清醒,急叫了声表兄。
顾明渊转过身,面如冷霜,“哪儿来的?”
沈清烟忍着身子疲软把自己支起来,不敢看他,低着头,脑后墨发直垂到腰下,她没有回答他。
顾明渊踱到床前,指环落在地上,被他一脚踩上去碾压。
沈清烟畏惧他的怒火,怯声道,“你别、别把它踩坏了,它是御赐之物。”
顾明渊的脚没有因她这句话挪开,她看得出那脚有多用力,如果踩在她身上,她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她慢慢流泪,“你干嘛要这样……”
“我说的话全是耳旁风?”顾明渊沉声问她。
沈清烟瑟缩了一下,含着泪仰起头望他,软声道,“为什么一定要听表兄的话?”
顾明渊抿紧唇,须臾道,“因为你不识好歹。”
沈清烟的泪珠如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滴落,“表姑娘让我不要把她当外人,她是好的,我没有要亲近她,我只是想要这个指环,我不可以要这个指环吗?”
顾明渊也问她,“我给你的捻珠去了哪里?”
沈清烟抖着睫,想把自己的脑袋埋起来,翁翁道,“……被荀琮抢走了,可能丢了。”
“指环重要还是捻珠重要?”顾明渊继续问她。
沈清烟连忙抬头,泪盈盈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