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老板娘就拿着摁了手印的诉状,来到县衙,击鼓状告吴富贵。
在公堂之上,她指控吴富贵欺行霸市,巧取豪夺,将自己的事迹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请县令做主。
县令虽然亲自抓了吴富贵,且最近也为不少百姓审理了案子,但这并非他转性了,而是为了博得美名,全是为让自己获益而已。
昨天晚上,他去到大牢里,跟吴富贵谈了谈,得知对方愿意拿钱来换取自由,他不由地有些心动。
虽然之前被他抢过小妾,还让他打过,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况且,知府不再管他,以后他也就翻不了天,就算把他放出去,也并不会影响到他。
所以,他现在倾向于维护吴富贵,不过当然了,维护得不能太直接,得从这个原告身上找突破口。
“你说吴富贵欺行霸市?那么请问,他欺了哪一行,霸了哪个市?”
老板娘皱眉道:“远的不说,前两天吴富贵为争夺市场,直接砸了人家的铺子,这难道不是欺行霸市?诸如此类的事,他不知道干过多少!”
县令冷笑:“可是吴富贵却对本县说,他只是跟那老板有点私怨,看他不顺眼所以去吓唬吓唬他而已,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所谓墙倒众人推,你趁这个机会来诋毁他,实在不够厚道。”
老板娘没想到他居然这就在公堂之上公然为吴富贵说话,气得脸色通红。
“我说的都是事实,何来诋毁?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去传那些被吴富贵害过的人来问问!”
“本县已……”
外面传来官差的禀报声,打断县令的话。
“大人,县衙外面聚拢了很多百姓,他们都说要来观看您审案,请您准许!”
很快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道:“青天大老爷审案,我等前来瞻仰您的风采,何故却被拒之门外?”
“青天大老爷!我们是来向你致敬的,请让我们进去!”
“之前都准许观看的,怎么今天就不准了,难不成是青天变黑天了?”
这话是陆浅喊的,县令辨认得出她的声音,多半外面那些百姓都是她撺掇来的,如果不让进,她肯定会放肆地抹黑他,到处说他的不是,到时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好名声,只怕都要全毁。
县令咬牙攥拳,思量片刻后,示意差役开放外堂。
很快,百姓们涌了进来,他放眼望去,果真在人群中找到了陆浅的身影。
她就知道县令不会真的秉公处置吴富贵,所以必须借助群众的力量给他施压。
事实证明,这个法子很好使,这第一步就成功使得他妥协了。
“肃静,肃静!”县令烦躁地拍着惊堂木,脸色很是难看。
“本县去查过了,你与吴富贵有利益纠葛,编造谎言诬告他丝毫不奇怪。”
老板娘睁大眼睛,觉得冤枉极了。
“没有,我没有诬告他,我说的都是事实!况且,我跟他哪里来的利益纠葛?”
县令哼了哼,质问道:“那本县问你,吴富贵曾在你这里下了一笔大订单,结果你却绣错了花样,害得他损失不少钱,他要你赔,你却不肯,是不是有此事?”
老板娘争辩道:“那不是我绣错花样,而是他故意找茬,是他想逼我给他做妾,我不愿意,他就找我麻烦!”
此话一出,堂外一片哗然,百姓们听了,不由气愤填膺,纷纷唾骂吴富贵。
“不是人啊!人家不愿意还要强逼?吴富贵都多少小妾了,还要祸害人家姑娘,丧尽天良!”
“就是,这种败类不早除掉,留着干什么?县令大人,你一定要秉公执法,不可让他逃脱律法的制裁!”
陆浅听着沸腾的骂声,微微扬起嘴角,她倒要看看,县令究竟还敢不敢包庇吴富贵!
“好了,肃静!”县令只好又拍响惊堂木,这才让堂外的百姓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