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氏事后其实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后悔的。
就如同她说,已经养了这么大的姑娘了,能帮家里干活,过几年嫁出去应该还能收一笔嫁妆……
不过,当时她看到小莹偷吃灶台上的饼子,那可是她特地用半斤谷子跟别人换的白面做的。
她都舍不得吃,打算留给几个孙子当做晚饭的。
看到祝小莹偷吃了,她自然一下火气就冒出来了……
“年旭,娘知道错了……你原谅娘好不好?我可是你娘啊,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娘被他们抓去牢里?”
“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怎的受得了那个苦?娘会死的……小莹已经没了,你难道要看到娘也死掉吗?”
贾氏同儿子哭求着。
祝年旭一时间有些动摇了。
他虽然心里也气愤母亲做的事情,但是贾氏到底是他的母亲。眼睁睁看着母亲被官府的人带走,要真死在牢里怎么办?
祝年旭左右为难,只好朝妻子江氏看了一眼。
江氏此刻又回到了女儿遗体旁,一双眼睛木然地望着女儿。
就算觉察到似乎有目光朝她投过来,她也没有抬头去看。
祝年旭只好又将目光收回去。
他朝刘坊正走过去,“扑通”一声双膝朝他跪下。
“坊正,我是小莹的父亲,她去世纯属意外,我们不打算追究任何人,您可否也不要追究了?”
刘坊正扫了一眼他,公式公办的口吻道:“我们不追究也行,不过需要你们全家人签字画押才行。”
按照昌亭县的治安条例,遇到这种事情,如果死者家里的人,全都同意不追究,他们也不会紧抓不放。
毕竟把人抓进牢里,还得占用牢房的资源。
人家家属都能一致谅解,他们就不会多去操那份心了。
可,要全家人签字画押,这当然也不那么容易。
江氏看到丈夫祝年旭朝她看过来,直接就丢给了他一句话:“我不会画押,除非你们当场把我也弄死,拿我的尸体去画押!”
江氏语气十分坚决。
这些年为了女儿,她在这个家里才百般退让隐忍。
如今女儿惨死了,她一定要为女儿讨一个公道。
贾氏这会儿是真急了,朝江氏求了起来:“江氏,婆婆对不住你,日后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这次你画个押好不好?”
“只要你画押,我现在给你下跪都行,算我求你了!”
贾氏为了不去牢里,老脸完全不要了。
毕竟命哪有脸重要?
反正渡过了这一关,这次的羞辱,她日后自然能从江氏身上讨回来。
贾氏心里的如意算盘打着,然而江氏这次态度却硬如磐石。
贾氏只好转而求儿子祝年旭去求江氏,江氏依然不作理会。
刘坊正已经不耐烦了,“行了,既然死者母亲不肯签字画押,那就把嫌疑人带走吧!”
于是,贾氏在一阵哭天抢地中被镇衙的人给带走了。
一场闹剧,算是暂时结束了。
祝如如上前拍了拍江氏的肩膀,转身离开。
刚出清水村,孟怀宴忽然朝祝如如看了看,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祝如如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侧脸看他,“有什么话要问我?”
孟怀宴略微迟疑了一下,出声道:“你对她下手了?”
几乎只是一瞬间,祝如如便明白了孟怀宴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祝如如微怔了一下,随即吐了吐舌头,“你看到啦。”
“嗯,我是对贾氏动了些手脚。这老虔婆太坏了,那么小的姑娘都下得去狠手,还想把事情赖到我身上,我给她赏了一银针,下了点毒,让她在牢里好好反思反思。”
她是在贾氏朝她冲过来,她推开她的那一瞬间下的手。
一旦中毒,那毒液会随着血液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