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结束回到学校,老五崔水根就开始在胡若云耳朵边叨叨:“三哥,咱们再干点啥啊……”
胡若云问他:“怎么,回一趟家就把钱花完了?“
崔水根嗫嚅:“我自己倒没花什么,可冯云家里太紧张了……她后妈怕我们明年一毕业就不管家里了,现在拼命地向她伸手,根本没有想她还只是一个学生,没给家里要学费不说,还得挣钱倒贴家里!”
山里的女人,也是穷怕了。
大三的课程已经非常少了,除了升本的,很多同学都在奔忙着找单位实习或者找兼职的工作。
如果说高考是盲目的服从,升本是对未来可能的拼搏,那兼职是对生活的探索。
尼采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们的眼睛就是我们的监狱,我们目光所及之处就是监狱的围墙。
高中时能看到的只不过是满桌的书,而未来前途,太过于虚无缥缈。上了大专,则又开始遗憾于自己的学历……在象牙塔待的太久,这个社会的真实面貌真的无从知晓。
因为在安南县城买院子、盖房子,胡若云手里的积蓄全都拿出来不说,还从爹娘那里拿了三四万(当然,这些钱还有一大部分是待支付状态),腰里没铜的日子是真的心慌啊。
算算农业银行的折子里还有三万来块钱(其中一多半要用来付房子竣工后的工程款,另一半也要用来装修),得赶紧想办法让这些钱“下蛋”!
觉得本钱还是不多,只得再次向“老婆”毛娜求援,胡若云现在的经济状况毛娜是清楚的,如果不想靠家里,就得自己想办法了,这一次,毛娜不但向欧阳夏雪和李胜男开了口,还向弟弟毛杰伸了手……之后带着五万块钱的现金给胡若云送到了学校。
夫妻本是同林鸟,两个人虽然还没有结婚,但这种理解和黙契还是让胡若云感动了一把。
——人这一辈子,为什么很多人一事无成?是因为家里的另一半都没有搞定,一些想法、创意刚一萌芽就被最亲最近的人给扼杀了。
知道胡若云要自己去一趟最南方的那个开放城市,毛娜很是担心:“你一个人行不行啊,带这么多钱,可别出什么事啊!”
胡若云把她搂在怀里,狠狠亲了一口:“放心,我这一个人可以打八个的!”
上次和柳如烟公司的人一同去南方,承蒙来文同学的老公索局长的关照,指派了一个部下全程陪着,事情比较顺利,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回来之后,胡若云先后给来文的同学和他指派的下属寄去了道口烧鸡、老庙牛肉、万古的羊肉卤等。
对方也先后给胡若云打了电话∶……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以后有事说话!
出发之前又去找了趟来文,来文怪罪:“不就是缺钱嘛,姐这里还有一部分,先给你用着!”
被胡若云拦住了:“姐,我就是想挣点钱而已……我现在本钱够了,就是想麻烦您再给你同学打一下招呼。”
来文当着胡若云的面给同学打了个电话,说明是胡若云的私事,来文同学的老公正好也在家里,直接把电话接了过去:“不就是上次来过的小胡嘛,直接过来就行了……我还让办公室的小周陪着他办!”
临行之前,胡若云办了边防证,又跑到专卖店买了郑新红枣干等一堆地方特产,这也是江城目前的“驰名品牌”了,再好的关系也不能凭白麻烦人家。
一个人的旅途是寂寞的,最主要的是还得操心随身带着的八万多块钱……八沓钞票装在随身的小包里,一刻不敢离身,车厢里人头攒动,你知道哪一个人怀着不轨之心!
夜里,别的乘客都进入了梦香,胡若云却只能闭着眼睛还要强打着精神保持警惕。
非常想睡而不敢睡、不能睡是一种折磨!
——别说你一个打八个,就是你一个打十个,也难抵社会险恶。一路上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