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仿佛一颗鹅蛋成精似的。
老话说得好,人有古怪相必有古怪能。段谨言这些年虽未在江湖上走动,却也能隐约感觉出眼前并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后退一步低声问少年:“能站起来吗?”
“能!”
满脸血污掩不住少年脸上的倔强,他用手撑地,努力了几次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整个人重心不稳摇摇欲坠,背脊却始终挺得笔直。段谨言伸手扶他,才注意到少年左右琵琶骨被穿了两个血窟窿,心中不禁惋惜,看他年纪不过十六七岁,正是风华正茂一展拳脚的时候,却被废了武功。
“丫头,老夫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劝你不要趟这浑水,那小子已经被废了武功,这江湖上能带着一个废人在我们哥儿仨手里全身而退的人还没出生呢。”花白头发的人扯着破锣嗓子又对少年说到,“你师父都折在我们手上了,我劝你乖乖束手就擒,我们三个不会为难一个晚辈。”
段谨言心道:“武功都被你给废了,还好意思说不为难?”
少年狠狠的瞪着三个人,咬牙道:“我师父平日待你们不薄,你们三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恩将仇报的暗算他!”
“刀剑无眼,怎么能说暗算?”鹅蛋脑袋辩解道,“再说,我们哥仨儿自始至终都是听从百越帮帮主的差遣,谁是帮主我们就听谁的,怎能说吃里扒外?”
百越帮?段谨言即使不入江湖也对这个十年前在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帮派有所耳闻。
秋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夜,段谨言睡前忘了关窗户,半夜被冻醒,望着被风雨拍打的窗棂,脑子里全是梦中的画面,这是她这个月第二次梦到那个名叫阿威的少年,准确的说,是在她捡到那块墨玉玉佩后才发了这种奇怪的梦。
天庆十八年,贪官赵德被处斩,段谨言奉皇命带影卫来赵府抄家,搜出的金银珠宝整整十大箱。
两名影卫抬着一口满是珠宝的大箱子从她身边走过,颠簸间一块玉佩从箱子里滑落下来,正掉在段谨言的脚边。
那是一块墨玉打造的玉佩,雕刻成身子像马,鼻子像象,脸像狮子,额头像犀,腿像老虎的四不像,段谨言儿时听家中长辈说过,那是貘,一种专门吃梦的神兽。这玉貘通体乌黑莹润,纹理清晰可见,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匠之手价格不菲,但在这成山的稀世珍宝中只是不显山露水的平凡之物,段谨言将玉佩捡起,墨玉神兽透黑的身体上恍惚间出现一个漩涡,惹得她眼前一阵眩晕,身子微微斜了下又急忙板正,电光火石间瞒过在场所有影卫的眼睛,但只是一瞬,还没等段谨言仔细辨认那漩涡就消失了,段谨言默不作声的将玉佩放回木箱里,淡淡说了句:“小心点。”
当天晚上段谨言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她来到一片杏树林,
两支飞爪向少年飞来,
“他有同伙!”
十几名带着兵器的大汉扇形排开将段谨言和少年包围起来。段谨言眼见敌众我寡形势不利,
少年狠狠瞪着对面的一众人,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段谨言则用脚在地上狠狠一踏,扬起一片尘土,拉着少年向杏林深处逃去。她的轻功不错,但要带着一个身高和自己差不多还身受重伤的少年仍是觉得吃力,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无暇去擦,问阿威道:“他们为什么追杀你?”
阿威略带哽咽的说道:“他们为了得到帮主之位,设计杀了师父,对于我,自然要斩草除根。”
“那你现在有什么人可以投奔么?”
“红鲤岛,我师公在那。”
不远处便是渡口,段谨言带着阿威赶到时正巧一支小船向他们驶过来。
“姑娘,坐船吗?”
“坐船,”
“那船夫怎么正巧过来?恐怕有诈……”阿威凑到段谨言耳边,话还没说完
“不用怕,他的武功已经被我们废了,一个女人还能奈何的了我们?不过是多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