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听到三夫人,脸上的神情立刻柔和下来,将小娟向前一推:“我不杀你,带我去找她。”小娟被迫在前面带路,暗自思忖:难怪三夫人天天抄写经文,原来并不是皈依佛门,而是她心中有个出家人,想从经文中得到慰藉。
小娟带着和尚来到三夫人院子外,院子里很安静,所有的下人死的死逃的逃,唯有三夫人一人坐在梧桐树下,的石凳上,一笔一画抄写这经文,仿佛周围的纷纷扰扰都与她无关。
和尚看着一眼那仿佛是画中的人,走上前轻轻叫了声:“月儿……”
听到这声月儿,三夫人的身子猛地一颤,泪水瞬间充盈眼眶,缓缓抬头与和尚对视,两行清泪滑落脸庞,但看到他手中的钢刀和白色衣袍上溅着的鲜血,瞳孔猛烈颤抖,脸上的表情由欣喜转为震惊最后归为平静。
随后三夫人低下头,像是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继续抄写起了经文。
“月儿,你为什么不看我?”和尚最先沉不住气了,“我答应你会来接你,我做到了!我为了你背弃了佛祖,落草为寇成为土匪,这些年来一步步向上爬,最终成为大当家,现在这里的人都是我的手下。我来接你了,接你从这个肮脏的地方出去。”
三夫人认真的抄完了最后一句经文,随后放下纸笔,再抬头,眼中已恢复往日的漠不关心。
三夫人看向和尚:“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和尚?还是大当家?”
“你以前都是叫我无瑕的……”
“好吧,我就叫你和尚。”三夫人打断和尚的话,“相见是缘,我来和你讲一讲我的故事吧。”
三夫人目视前方,目光穿过眼前人群,延长至天与地的交界处。
“我小的时候,父亲是当地一个富商家的长工。富商的夫人经常夸我漂亮,也经常带新衣服给我。我那时年幼以为她只是喜欢我罢了,于是更加乖巧、懂事,讨她喜欢,这样我就又能得到新衣服穿了。”
“在我16岁那年,有一天随着富商的妻子到寺庙祈福。也正是那一天,我遇到了改变我一生的男人。他法号无瑕,是寺院中的和尚。从第一眼看见他,我的眼睛就在无法从他的身上一看。我虽出身贫贱,没读过什么书,却也知道佛门清静之地,不应有这等肮脏龌龊的想法。我为我的心思感到羞愧难当。但是凭借着女人敏锐的第六感,我觉得无瑕在看我的时候心中所想于我相同。此后数月,我经常到寺庙去烧香拜佛。我与无瑕在相互试探后,互相表明心意。他愿意为了我违背在佛前许下的皈依佛门的诺言。我也愿意为了他忍受世人的白眼与唾弃。我们对明月许愿,此生此世不离不弃。可惜……”
三夫人话锋一转,眼中没有怨恨,只是蕴藏许多无奈:“我们私会时却被那富商的夫人撞见了。佛门弟子六根不净乃是寺庙的奇耻大辱,若是这件事让主持知道,定不会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