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里,叶府。
叶霏烟喝光了第三杯咖啡,将杨雪钊的审讯笔录附件翻阅了数遍,终于发现了些许翻案的渺茫希望。
她当即起身,前往紫宸殿。
“陛下今天也不在长安?”
“叶卿,陛下的习惯你也知道……”宫人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下午一点至三点是李慎在紫宸殿处理政务的固定时间,但也常有例外。叶霏烟顿时有些慌神,御史台明日便要再次提审,杨雪钊这一回凶多吉少。现在除了天子,没有人能救得了他。
她得尽快找到李慎,告诉她自己的推测。
风声吼啸,入了夜的云中古城像是一只躁动不安的野兽。
女孩怀里抱着虚弱的小奶狗,不紧不慢地走在院墙下,小心翼翼地避让路边的猫,惶恐惊扰了这些警惕的野兽。
在一处药铺前,女孩停下了脚步,敲了三下门。
片刻后,她听到了屋内一男子略带疑惑的回应,“谁呀?”
呼延瓒打开门,眼神里满是警惕,眼角甚至带着一抹杀意,然而在见到来者时,却立马收敛了敌意。
“辉月郡主,这么晚了,找我有何事?”
“你果然在这……做什么呀?”阿史那辉月跨进门,发现屋里塞满了人,皆是图穷铁骑军中面孔。
“大单于计划对高昌出兵,我等正在商议作战计划。”呼延瓒面不改色地应道。
“你的伴当阿竹呢?快给我把
这只狗治好了。”阿史那辉月将小黑狗塞到了呼延瓒的怀里。
呼延瓒一脸无奈,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迫接收阿史那辉月硬塞给他的“玩具”了。
“这次要是养死了,就别再捡回来了吧,郡主?”呼延瓒摸了摸鼻子,拧起眉道,“这么臭,从哪儿捡回来的?”
“刚才在下水沟里捡来的,脏死了,先给他洗一洗。”阿史那辉月往药柜后方探了探脑袋,问道,“阿竹呢?怎么不见阿竹?”
呼延瓒把小黑狗举了起来,观察了半晌,开口道:“郡主,阿竹到阴山挖草药去了,你要是相信我的手艺,也可以让我试试给他包扎。”
“你的伴当怎么连个副手都雇不起?还开什么药铺?”阿史那辉月在铺子里转了一圈,嫌弃道,“让你来,还不如姑奶奶我亲自……这是什么?”
她从桌上拿起门禁卡,脸色不由得一变。
“你拿着‘钥匙’,是想救那小子?”
“郡主,我怎么会干那种事?”呼延瓒显现出一副鄙夷之态。
他望着阿史那辉月那凌厉的眸子,怀疑自己再多说一句话就要被削掉脑袋,便忍不住侧了一下头,确认阿史那辉月没有带任何武器。
或许真打起来还有胜算……
阿史那辉月蹙眉道:“你到底在密谋什么?前几日给杨雪钊送伤药的难道不是你?呜……”
呼延瓒忽然捂住了她
的嘴,环起臂膀勾住了她的脖颈,另一手掏枪指着他的脑袋。
“郡主,无意冒犯,这儿都是我的人,你逃不掉的,安心听我把话讲完。”
女孩眨了眨眼,乖巧地点了下头。她了解呼延瓒的脾气,这人看似和善愚钝,本性阴暗凶狠。她没有带武器,打不过呼延瓒。
“我们认为攻打高昌没有胜算,李嗣已经做好了防备,现在出兵就是送死。”呼延瓒松开了臂膀,另一手依旧举着枪。
“但是,倘若我们挟持杨雪钊,李嗣说不定会主动投降。”
“呸!你这什么狗屁主意!”阿史那辉月坐到了柜台上,怒骂道:“李嗣那种人,一看就不会包庇义子,何况是个注定要死的人。”
“能动摇于阗便足矣……”呼延瓒摸着下颌道,“据我观察,那个婉玉公主对杨雪钊有几分意思。”
阿史那辉月顿时没了好脸色,眉毛飞扬起来,嫌弃道:“居然有人喜欢那条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