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怕。
“阿史那思元……”他咬牙道,“你们被他骗了,对我军发起攻击的幕后主使就是他!”
“杨都尉,我们的确是被呼延瓒所救,这处营地也是他为我们提供的,他说你深陷敌营,他会想办法救你出来……”高升神色肃穆,望向杨雪钊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异样之色。
“回高昌去吧。”一名校尉说道,“我们应当迅速重整旗鼓,把那群贼寇揪出来!一雪前耻!”
“对!重整旗鼓!”“一雪前耻!”
杨雪钊扶着额头,下令道:“回高昌!”
前路迷茫,他感到忧心忡忡,却无法控制将士们归心似箭的念头。
这一路似乎格外安逸,他却愈发感到不安。
长安城,紫宸殿。
叶霏烟拍桌而起,
对李慎道:“这是离间计!陛下!”
李慎被叶霏烟这阵势吓了一跳,扶额道:“我已经通知了国公,保持警惕,但不要责问杨雪钊,静观其变。”
“陛下,您听我说,杨雪钊不可能叛变,他根本没有那么多心思!”叶霏烟心急如焚,火急火燎地解释道,“就算他要叛变,为何要去唆使阿史那思元?大单于到底有何居心?怕不是他想挑拨离间!乱我军心!”
李慎拧了一下鼻梁,将一封信件摊在了桌上。
“索朗写了这么长一封亲笔信!字里行间满是对杨雪钊的控诉,他和婉奴私交过密,多次幽会,这些事若传出去,我大唐颜面何在?”
叶霏烟哑口无言,她知道李慎这一回真的忍不住生气了。
把婉奴接回于阗是李慎经过深思熟虑后定下的决策,如今却显得像是他这个天子对大唐公主包庇纵容。
“婉奴的孩子是谁的?”
“陛下您不能这样……”叶霏烟眼中涌起波澜,语气瞬间软了下来,“恕我无法理解您的不理智,索朗的这封控诉信,还有阿史那思元的自白书,全都指向杨雪钊,这难道还不明显吗?”
“你先前和我说杨雪钊还需历练,朕也觉得他心太浮躁。”李慎沉声道,“关他几天禁闭,让他好好反省,安西都护府的天少他一个也塌不了。”
叶霏烟察觉到李慎今天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大,他平日里甚少自称“朕”。
“慎郎,您消消气。”叶霏烟给他倒了杯茶水,
提议道:“不然您派我去高昌?我一定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
“你在高昌那些时日,还不知道杨雪钊与婉奴走得近?”李慎语气中带着一股强烈的怨怼之意,“我派你去调查,岂不是坐实了我包庇纵容他和婉奴?”
叶霏烟顿时缄默。
“恩师说得不错,包庇是人之常情,欺君是臣之常态。”李慎道。
叶霏烟脑内警铃大作,差点儿就要跪下。
“婉奴的孩子不可能是杨雪钊的!他做不出那种事来!”
“朕知道……”李慎拖长了语调,闭上眼,惆怅道,“一谈起你在意的人,你就丧失理智了。”
叶霏烟坦言道:“一码归一码,先不管婉玉公主与杨都尉私交如何……陛下要不还是派我去一趟高昌吧,我总觉得这事蹊跷。”
“我会派别人去。”李慎应道,“你先把第二舰队编制项目给我完成了。”
叶霏烟摸了下脑袋,感到头疼,她拗不过李慎。
阿史那思元揭发杨雪钊企图拉他结盟背刺大唐这种事,怎么听都觉得匪夷所思。以杨雪钊那脾气,怕是根本看不上远在关外的大单于。
但索朗那一纸控诉,倒是确有其事……
一想到此,叶霏烟顿时有些心虚后怕。李慎方才说出“欺君”二字时,她已经做好了人头落地的最坏打算。好在大唐有一套完善的律法,李慎是明君,不会动私刑。
她离开紫宸殿,脑海内却依旧是李慎方才在殿上所说的话,忍不住掉头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