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忧心忡忡,神色不宁,“您不责备,反倒让我觉得愧疚。我早该对李星鸿有所防备,可我却总是心软。”
“放过他的人是我,你也不用自责。”李慎挪开古琴,为叶霏烟添了一些
热茶,“这或许是我想要的结果,我想公平地与他争一争,怎么能怪你呢?”
叶霏烟对他笑了一下,语气诚恳:“慎郎,你是一国之君,不能拿将士的性命,和百姓的性命开玩笑。”
“我没有。”李慎否认道,“我若是轻视性命,这会儿早就下令启动天宫轨道炮了。”
叶霏烟知道那轨道炮威力巨大,一炮射出去,足以削掉半个月球。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李慎注视着湖面波光,眉间带着一些愁意,“冬日里万物凋敝,但春天一定会来,一切都要往前看,霏烟。”
叶霏烟抱着暖炉,低头微笑了一下,她想起姜文亭说李慎其实是个隐藏得极好的悲观主义者。
“有一年,文帝李淼泛舟湖上,灵感涌现,创作出了《鸣沙调》。”李慎回忆道,“后来那首曲子被文帝带去了天上,再也没有人弹唱了。我被阿爷禁足时,闲着无事做,就翻看古琴谱,发现有人偷偷地将曲谱夹在了里面。”
叶霏烟抬起头来注视着他的眼睛,发现他脸上带着些许笑意。
“所以会弹《鸣沙调》的,必然是李淼身边亲近之人。”叶霏烟顺着他的话道,“慎郎是否早就怀疑李云敛的身份?”
“我想问你,霏烟。”李慎的神色忽然变得认真起来,“你是否还
爱着他?”
叶霏烟静默片刻,迟疑着摇了摇头,“我说不上来……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他背叛了我,我应该杀了他。”
“你究竟爱他,还是将他当做一件失而复得的所有物,弄清楚这一点很重要。”李慎道。
叶霏烟看向他,感到不解,“为什么?”
“如果答案是后者,那你失去他也很容易。”李慎悠然道,“因为人很快就会因为一些细微的小事而对某些东西产生厌恶。”
叶霏烟依旧感到无法理解,她讨厌李星鸿吗?她只是因为自己不能与李星鸿达成共同意识而感到无可奈何,进而产生出了气急败坏的念头。
“你需要的理解、包容,和足够的安全感,李星鸿根本不能给你。”李慎喝着茶,视线瞥向茫茫远山。
“他不顾一切地对你好,就像一头凶兽,把自己掳掠来的所有战利品都献给它的追求者……”
“这样的凶兽,活下来并不是靠着仁慈与悲悯,而是杀戮的天性,以及应对危险的自我防卫本能,这些都比微不足道的感情重要多了。”
叶霏烟逐渐理解了李慎的意思。
仅仅只是爱你,远远不够。这话是李星鸿自己说的。
“你是长庚星,是天子剑,是不是只有坐在龙椅上,才能抓住星星,握住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