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憨厚地笑了一下,似是被戳穿了心思,不再多话了。
叶霏烟察觉到了什么,问道:“尉迟,你是不是该走了?”
尉迟烽点了点头,“已接到大都护命令,今晚就回高昌,但那吐蕃来的蛮子还在长安,我总有些放心不下。”
“索朗么?他大约是等过了上元再走了。”叶霏烟道。
婉奴神色微变,似是起了些小心思,闷着头进屋去了。
尉迟烽的脸色立马凝重起来,握拳道,“在走之前,我必须见圣上见一面。”
自打抵达长安后,尉迟烽便围绕在婉奴身周几乎寸步不离,这些叶霏烟都看在眼里。尉迟将婉奴视为掌上明珠,对其体贴入微,疼爱之情无以加复,这样的好哥哥偶尔也令她心生羡慕。
一番道别后,她拎起行李包离开了归鸿馆。
地铁站内,穿着单薄的妇人抱着熟睡婴儿,推着小车吆喝
着贩卖火晶柿子。
开往太乙山的列车进站了,叶霏烟在窗边坐下,隔着玻璃注视着那妇人被冻得红彤彤的脸颊,又看向她怀中安睡的幼儿,有些后悔没有在等车时去买些柿子尝尝。
太乙山下,不少同行的入学新生被智能管家与婢女们簇拥着,如同寻访的使臣般浩浩荡荡步入专为神枢院学生提供的寓所“无尘阁”。
叶霏烟领到了分发给新生的手环,用手环“扫一扫”功能支付了学费,领取了生活用品,搬进了专属于她的一室一厅。
没有繁复的报道流程,甚至也没有激动人心的开学典礼和新生演讲,一切都比她刚进大学那会儿方便得多,甚至还有免费的水电、网络和VR设备。
叶霏烟在浏览神枢院内部的网络匿名社区时刷新了世界观,她多年来的经验常识被摁在地上狠狠摩擦了一番。
神枢院的教授或位居庙堂忙于公务,或远在边疆保家卫国,因此课业大多通过线上直播进行教授。倘若见到出没于院所内的教授,或白衣飘飘宛若仙子,或沉迷课题步履匆忙,不用怀疑,多半是世家出身、身无官职的富贵闲人,譬如李风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