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防守,便只能处于被动地位,任由敌人拖延时间发展势力,不如寻个机会逼他露出爪牙,此次二位东洲之行,便是最好的机会。毕竟当今圣上身子欠佳,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可以再耽搁下去了。”
沐云天从方才的怒极反笑,到这会儿的目瞪口呆,也不过是听了吕砚哲的一席话罢了。他是真没想到这看起来身上没有三两肉的书生,一张嘴还真是能说出个花儿来。
从朝中局势到太子处境、侯府处境,甚至还有琅王和江家的狼子野心、性情脾性,这人竟然无一遗漏的算了个清楚明白,听他说了这么一通,连沐云天都觉得,顾沧澜和宁红叶这趟东洲之行利大于弊,是如何都该去一趟的。
沐云天弱弱的为自己不能坚持本心的行为感到羞愧,又对吕砚哲这人生出些恐惧防备来,只觉日后招惹谁都不要招惹这吕书生,不然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宁红叶若有所思。吕砚哲说得不错,盛恒之所以一直久久未有动作,不过是在等一个最佳时机,在这期间,盛恒确实不断在增长自身实力,这一点任谁都不能否认。更没有
人能确保,若是由着盛恒如此下去,最后这夺嫡之争,太子还是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她正打算问问顾沧澜的意思,一抬头便见这人对吕砚哲所言很是赞同,甚至还为其倒了茶水,就宁红叶犹豫这点时间,二人已经喝茶闲聊上了。
如此,宁红叶便也明白顾沧澜的意思,看来这东洲是必去不可了。
事情既然决定下来,宫中自然也得去回个旨意,那些个先前还挣扎着要皇上收回旨意的人,这会儿见小侯爷和少夫人将事情应了下来,惊讶之余痛心疾首,只觉这天下就要大乱了。
还有那做事决绝些的,当即写了告老还乡的折子递上去,只觉皇帝糊涂也就罢了,尚算忠义的侯府竟也跟着皇帝如此乱来,这东明君是能随意招惹的吗!?
有一个便有第二个,想要撂挑子不干的朝臣一日多过一日,皇帝看见那些折子便要发一顿火。还是待太子回京之后听闻此事,才力道阔斧的直接严惩了那第一个带头上奏说要辞官的朝臣,又允了两三个平日里就是无功无过的闲散官员的还乡之请,众人一见太子来真的,便渐渐偃旗息鼓,再不敢递这
辞官的折子上去了。
此事解决,太子便马不停蹄的到了侯府来见顾沧澜。
“沧澜,东明去不得。本宫会暗中更换父皇派来的随行之人,届时你同弟妹往东走,去何处都无妨,过些时日再回来,本宫会在你们回来之前将此事厉害同父皇说清楚,父皇若还想要这天下,必然不会做这样糊涂之事!”
顾沧澜满脸都是漫不经心的笑意。
“这天下之大,哪里都该去看看,东明是个好地方,从前没有去的机会,如今有了,倒是不该错过。”
太子气急:“你可知你说的什么胡话?旁人的性命你不在乎便罢了,你自己同弟妹的性命你也不在乎不成?况且,就算你大义、你愿意为此牺牲,那你可想过本宫?若没有你,谁来辅佐本宫做万世明君?”
幼时沧澜便同他说过,不会离开他,会一直辅佐他,这些,沧澜都忘了不成?
太子同沐云天一样,只觉得顾沧澜夫妇若当真去了东明,是绝对没法活着回来的。
顾沧澜看着眼前之人,半晌才开口,面上笑意虽不变,但目光比方才认真了几分。
“世事无常,臣不敢保证能一直
陪着殿下,殿下也该习惯臣不在殿下,身边的日子,这一次群臣怜悯上书罢官之事,殿下便处理得很好。”
这两年来太子的性情也变了不少,不再是从前那样优柔寡断,遇上事情也能沉稳处理,叫顾沧澜看着倒是更为放心了几分,便是就此离开前往东明,也不至于太过牵挂盛京之事了。
虽得了夸赞,太子还是满脸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