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临江楼被查封之后,宁红叶还未来看过,这会儿自窗户往外看去,从前宾客往来不绝的地方,如今已是人去楼空,那门上还被贴了官府的封条,待这楼重新有人买下做别的营生,封条才会被撕去。
楼前一大块空地上坐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这从前他们不敢踏足的地方,如今倒是成了他们纳凉的好去处。
而与这些乞丐全然不同的,是那站在楼前、同宁红叶一般看着整座临江楼的白衣书生。
“名满天下临江楼,为了一道点心便落得如此下场,皇家之霸道、公主之霸道,由此可见......”
边上闭眼歇息的乞丐被这书生吵醒,哂笑一声:“哪里来的穷酸书生?胆敢妄论当朝公主,别一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书生模样的男子本就有几分愤然,这会儿听了乞丐的话,越发觉得此话不妥。
“公主既然食民之供奉、受万民供养,便该爱护臣民才是!如何会因几句实话而要人性命?”
那乞丐像是看什么怪物一般的看着他。
“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公主就是公主!人家要你死,你还能说半个不字?”
而后向
着身后的临江楼努努嘴。
“看到没,天下第一楼又怎么样?关不关门的,还不是公主一句话的事儿,连官府大官人都帮着封楼,谁敢说半个不字?更何况是你这么个穷书生!”
在这些乞丐眼里,最没用的便是书生,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说两句文绉绉的话还尽是叫人听不懂的。要说穿着富贵的也就罢了,可眼前这人一身衣衫缝缝补补、不知穿了多久,便是这临江楼还开着,也不是这等穷书生能进得去的。
书生皱眉,不满愤然而问:“世道不公至此,王法存而如虚设,为王者比不会惜罪人而亏王法,便无一人站出来道不公不成!?”
这些话“文绉绉”的,那乞丐自然是听不懂,没好气的将人一把推开,骂骂咧咧将人赶出如今已然“归属”他们这些乞丐的地盘。
可此人的话,宁红叶却是听懂了,不由好奇的往那一脸愤然的书生多看了两眼。
“这人也是好笑,同乞丐将道理。”
杏儿笑言。
临江楼前的一幕,杏儿自然也看到了,这会儿细想半晌也没明白那书生所言,不由又继续开口问身边人。
“夫人,这书生说的
是什么意思?”
那人或是方才跌倒伤了腿,一瘸一拐的离开,待那人身影看不见了,宁红叶才收回目光。
“一些抱怨的言语罢了,是个极为正直之人。”
只是高贵如天鹅,落到乌鸦群里,也只有被乌鸦嘲笑的份儿,是没有一只乌鸦能理解他的。
杏儿挠了挠脑袋,不太明白为何才远远见了一面,夫人便知道对方是正直之人。
“夫人怎么看出来的?这人很厉害?”
闻言宁红叶笑了笑,彻底放下车帘,也不看临江楼了,差人继续往前走。
“这城中多的是藏龙卧虎之人,且马上便是春闱,各地的举子都上京赶考,厉害的人很多,只是少有人如他那般什么都敢说出来罢了。”
这后生心思清明,若当真能入朝为官,想必能造福一方百姓,只是这耿直的性子......呵,只怕还有许多苦要吃。
一路到了半闲居,宁红叶唤了小买来,将不少图纸递给她。
“找木匠按着图上的样子做几个大柜子出来放在大堂,日后用来摆放酒水,半闲居后面那处小院儿已经买了下来,日后就做酿酒用。”
她一点点安排着这几日
计划出来的事情,从酿酒到如何限量售卖,都清清楚楚的交待了一番。
小买听得一脸惊讶。小买经商也有几年了,主子这酒水一出来能有多少收益,她随便预估一下都忍不住想要笑出来。
“夫人真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