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升平,言笑晏晏。
作为如今朝中新贵,逸王的名声比之从前大了不少,只就算如此他也并未得意忘形,就算是在府里办个迎秋宴,用的也是内务府搬来的桌椅、府里现成的后花园,唯一有些看头的,也只有那些异域来的舞姬跳的异域舞。
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越发觉得是自个儿这些年亏待了这个儿子,叫他生活过得如此拮据,当即差宫里的御厨做了御膳送去逸王府。
眼前宁红叶身前这道鸡髓笋,便是宫里御厨送来的。
“记得当初王先生刚来盛京,在半闲居中同我比试厨艺之时,做的便是这鸡髓笋,味道仙香却无半点腥腻,确实好吃,若是忽略做这一道菜需要的原材料之多,倒勉强也算得上是一道美食。”
想想顾沧澜驻扎在山间只怕每日仅能以野果干饼果腹,可皇帝赏下来的御膳,一道菜便要耗费上百只乌鸡,她便觉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还当真不是凭空写出来的。
逸王妃亲自送走了前来送御膳的李公公,到坐回宁红叶身边才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太子殿下说要节俭,我们便也依言做了,
可如今宫里如此大阵仗的送了御膳来,同节俭沾不上半点关系,待下次入宫见母后,我少不得又要被母后斥责一番。”
宁红叶将那鸡髓笋夹了一片喂到她嘴里:“送来了就只管吃,圣上做主的事情,皇后娘娘也不好光明正大的斥责你,不然那不是驳了圣上的面子?”
说着自己也动起筷子来。再感叹皇帝生活之奢靡也没用,皇帝并不会因为她几句感叹而改变,没有吃过苦、没有饿过肚子的人,永远不会知道食物是多珍贵的东西,多说无益罢了。
逸王妃想想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便也释怀,又拉着宁红叶继续方才的话题。
“听说那李晋先前就得了不治之症,如今又被李太师......不是,李清吏司打得下不了床,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你当真要去给他看病?”
李夫人那样自私的人,看好了还好说,若是看不好,恐还要反过来责怪宁红叶,这便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何必去做呢?
宁红叶笑着点点头:“放心,我有法子能将他治好。”
外间有传闻说先前李晋是得了不治之症,是以李家才全城寻访名医为其医
治,当时动静闹得不小,可具体是什么病症,却甚少有人知晓。
不过宁红叶是知道的,毕竟嘉月那一剂让李晋再也不能人道的药方,还是她亲自给出去的。
这两日李家人频频上门,不过是因为李宣被李显忠打得只剩下一口气,寻常大夫治不好他的伤,宫里御医也不敢为李晋诊治,李夫人绝望之下听闻顾少夫人一身医术超然之事,当即便做起散财童子,日日带着重礼上门,只求她去李府看看李晋。
若放在从前她必然是不会理会的,她同杨氏和宁青澄的仇怨也报得差不多了,李家如何、李晋死活,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管冷眼旁观便是。
可偏偏,李宣上了盛恒的船,这李晋,便暂时也不能就这么死了。
宁红叶依约到李家这日,天公作美,下了一场不小的雨,路上少行人、园中也没什么小厮,便甚少有人看见顾少夫人入了李府大少爷的院子。
看着宁红叶拿出一排银针,李夫人心头一个激灵,当即上前拉了宁红叶的手:“少夫人当真能治我儿的病?”
当初被她送去琅王府那个小贱,人便是用这
样一排银针将她儿治废了的!
宁红叶看了她一眼,不着痕迹的将手袖从她手里拉出来整理平整。
“李夫人若是不信我,大可去找别人。”
她淡淡一句话,叫李夫人又是为难又是害怕,却还是急忙赔了笑脸。
“并非是我不信,是这银针看着着实有些吓人,便没有些缓和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