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一只烧鸡都快要被他吃完,姜游年也再顾不得什么君子仪态,埋头吃了起来。
二人又点了两只烧鸡、一盘狮子头,尽数吃下去了,这才意犹未尽的看着空盘子叹息。
“这味道,确实不是一般酒楼里能有的,可知道此处东家是谁?若是对方愿意将酒楼出手,我愿高价收购过来。”
顾沧澜听得摆手。
“别想了,方才那姑娘便是东家,想要从她手上买酒楼,你先打过她再说。”
况且这酒楼日进斗金,谁开谁赚钱,脑子被门夹了的才会在这个时候将酒楼出手。
姜游年以为顾沧澜在开玩笑。
“小侯爷莫不是在逗在下?这盛京城里的哪家的姑娘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未听闻还有未出阁的姑娘出来做生意的。”
顾沧澜看着他,一脸“你很没见识”的嫌弃。
“那你见过谁家姑娘身手有她这么厉害?”
这话将姜游年噎住,说实话,他确实没见过。
“这们姜家已经这么有钱,见到个酒楼还想买了去,还让不让别人赚钱了?”
姜游年闻言爽朗一笑。
“有钱不赚是傻子,姜某可不是那个傻子!”
且他看重的是此处这厨
子的手艺,还有楼中那些新奇的布置,若是可以以,他不但要酒楼,连带着布置这酒楼的人、此处做菜的厨子,甚至那大堂里跑腿的小二都一并带回西云去,在自家建个半闲居才好!
顾沧澜见他当真想打这酒楼的主意,便转言开口。
“三年前让你来趟京都,你死活都不愿同我来,如今怎么又来了?”
说起正事,姜游年面上笑意淡了几分,倒是有些许无奈。
“能让我姜家不得不往京都走这一趟的人,还能有几个?今年的盐引会上,户部的人单独给姜家留了两倍的盐引,甚至暗中打压许家的势力,如今许家已不成气候,西云姜家一家独大。”
顾沧澜端着酒盏晃来晃去,没让那杯中酒溢出来,却也没喝。
“朝廷帮着你们姜氏一族除去多年硬敌,想要你们姜家把控西云财权,不至于让云安王盛褚独掌西云。”
姜游年笑中都带了苦涩之意。
“不止如此,许家那个小神童你该还记得,三年前他是何等风姿?可如今,一家人落入诏狱的落入诏狱,被贬南疆的被贬南疆,就算是那小子,也在许家老宅大火之时失去了踪迹。所有人都知
道这是朝廷的手笔,也没人敢帮一帮,朝廷是在帮我姜家独大,可同时,也是要我亲眼看看,若是不愿依附朝廷,举家覆灭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顾沧澜没说话。
对于许家他是没什么印象的,毕竟除了姜游年,他从不与商人打交道,可姜游年口中那孩子,他记得。
三年前在西云城一场棋会上,小小少年一站出来,浑身气质无人能比,一手棋艺之高超令人咂舌,所有人都说待许家这小神童长大,西云财权必然独落许家之手。
当时连姜游年都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的天分比他高上太多,日后若成了对手,姜家只怕要被许家压一头。
只可惜,没能等到这孩子长大,许家便造此横祸。
“我们这些商贾,虽说腰缠万贯令人羡煞,可那也是本本分分经商积累得来,未曾烧杀抢掠,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还不如那寻常人家无人眼红忌惮,反倒能平安和乐一生。”
当今圣上若当真贤明,就不该如此行事,如今这般,同昏君又有何异?
这样的话姜游年自然不敢说出口,他不能说,顾沧澜也不能听。
思及此,姜游年倒是回了几分精神。
“如今侯府的处境也算不上好吧,楚夷退了兵马,再无征战,宫里那位就放心那么多的兵马握在顾家手中?”
顾沧澜笑了笑,一口将酒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