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龙的好坏不重要,苏芸暖更在意如何活下去。
崔织娘的一番话有醍醐灌顶的功效。
苏芸暖在想,避祸到深山里到底对不对,也在想以什么方式回村。
就在苏芸暖琢磨这些的时候,愚谷村火光冲天,惨叫声此起彼伏,惊动了山脚下的祈煊。
“阿煊。”崔织娘叫住了要出门的祈煊:“不可冒险。”
“姨母放心,我去看看就回。”祈煊离开宅子,来到愚谷村的村外,纵身上了老树。
两拨人在搏杀,那些披着兽皮的人很明显是玉门关的流民,玉门关民风彪悍,人人善斗,愚谷村的人哪里是对手?
祈煊并没有出手,而是踏着夜色往青牛县而去。
青牛县府衙后宅,梁世儒伏案奋笔疾书,身边伺候的书童梁安忍不住劝道:“大人,咱们写了快一百份奏折了,还不是一粒粮食都没要来,不要再写了,朝廷是铁心不管我们了。”
梁世儒叹了口气,头发花白的他放下了笔走到窗前,抬起手推开窗,让冷冽的风灌进来:“梁安啊,玉门关如果失手,青牛县危矣。”
梁安端着热茶过来,一时接不上话了,这些大事他不懂,就是
觉得自己家大人太可怜了,衙门里也要断粮了。
梁世儒接过来热茶喝了一口,缓缓地说:“流民心有怨怼,安置不好无法收场,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话音落下,梁世儒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伴随着破风之声,一支翎羽箭激/射而来,钉在了窗棂上。
箭尾颤动,箭尖没入窗棂半寸许,一张纸上铁画银钩的字迹落入梁世儒的眼中,他抬起手取下翎羽箭,摘下纸快步来到桌案前。
纸上只有一行字:愚谷村流民暴/乱。落款一个祈字。
梁世儒伸出手指压在了祈字上,容色哀伤:“祈家人到底是护国护民啊。”
梁安都快吓死了,快速的关上了窗户,转身到梁世儒身边:“大人,你说的祈家人是?”
“不要多问,击鼓。”梁世儒到旁边自己更衣。
得了吩咐的梁安立刻去击鼓,夜深人静,鼓声传出去好远,衙役很快出现,一个个精神抖擞,手里持着杀威棒。
大堂之上,梁世儒吩咐下去,衙役迅速往愚谷村,不论是流民还是愚谷村的村民都带来青牛县衙。
东方破晓,苏芸暖起床熬药的时候,祈煊就来了,他进门去找潘玉虎
,低声说:“愚谷村空了。”
“空了?”苏芸暖震惊的站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也太巧了吧?昨晚还在想如何回去愚谷村,今天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祈煊点头:“流民和愚谷村的村民打了一架,如今村子里只有没来得及处理的尸首了。”
苏芸暖扶额:“死了多少人?”
祈煊看了眼潘玉虎:“十之五六,愚谷村剩下的人不多,具体不太清楚。”
好家伙!
苏芸暖看着翻滚在药罐子里的草药,心情比这一罐子草药还沸腾,第一个想法就是趁机回去愚谷村。
这么想着,苏芸暖也没避讳祈煊,对潘玉虎说:“玉虎,咱们回村去,家里的田地才是活下去的根本。”
潘玉虎犹豫了片刻,问祈煊:“祈煊大哥,你觉得可以回去吗?”
“不是最好时机,但下山可以。”祈煊顿了一下:“可以先安顿在我的宅子里,看青牛县如何安置这些人,再做打算。”
当天,潘家人没有直接下山,主要原因是潘玉虎的伤势不能折腾。
直到半个月后,潘玉虎一家人悄悄地下山,住进了祈煊的宅子。
因为借住,潘玉双手脚
麻利的做事,一家人轻易也不出门,倒是潘玉宝每天都会去愚谷村查看。
官府迟迟没有动作,这也说明了事态的严重性。
年前二十七,祈煊终于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