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贺明良,和我贺家都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我绝不承认你。”
……
原来这些话自己都还记得,他已经忘记当初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感受,但现在再想起已经没什么情绪。
时间太久太久了。
久的他以为自己已经过完了一辈子。
程让是幸运的,病房里此时只有贺莎一个人,并没有让他在这里遇一场面红耳赤,贺明良在睡,贺莎在旁边看书,察觉到有人进来的时候她抬头看过来,随即怔了一瞬,当即放下手中的书迈步走了过来:
“小让,你怎么来了?不是不回来吗?”
“小姨。”程让轻喊了声:“我是有事拜托您。”
贺莎还没有询问是什么事情,程让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折叠好的a4纸递到了贺莎的面前:“这是我写好的放弃遗产继承的承诺书,签名和手印都在上面了,麻烦您帮忙给他们,让他们别再来找我了,我真不要这些。”
贺莎没立刻接,微微蹙了眉:“他们去找你了?”
“不小心遇到了。”程让不想多说:“这个你收好,替我转交给他们,我走了。”
程让把承诺书放在旁边的茶几上就往门外走,贺莎却疾走了两步拦下了他:“来都来了,跟你外公说说话?”
“不了。”程让说:“没什么好说的。”
程让迈步就走,贺莎也没有勉强他,只是跟在他身后想要送送他,可贺明良却在这个时候醒过来,即便是一个背影却还是认出了他:
“小让!”
程让停下脚步。
却没有回头。
贺莎不想父亲遗憾,却也不想为难程让,犹豫了几秒小声说:“要实在不想说就走吧,我跟他解释认错人了,没事的,你好好的。”
程让转头看向贺莎,突然不想看贺莎因为自己而为难了。
“没事。”程让笑了下:“我和他说两句。”
贺莎的眼眸里全是意外,但瞬间也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欣慰地笑了笑:“小姨可不是在道德绑架你。”
“我知道。”
程让回过身看向贺明良,两个人的视线对上,一个饱含着万语千言,一个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程让迈步走过去,在贺莎为他拉过来的椅子坐下,他应该要喊一声的,可却不知道该喊什么,十年前他就不许自己喊外公了,可叫贺院长似乎又有点置气的意思。
可他并没有怨恨和生气,甚至对贺明良是否真的如贺莎所说当年只是权宜之计也不甚在意。
他坐在这里是因为贺莎,不是因为贺明良。
贺明良在贺莎的帮助下坐靠了起来,程让原本是想动的,贺莎没让,让他好好坐着,程让便听话地坐着。
或许是生病的原因,贺明良比记忆中清瘦了太多,说皮包骨有些夸张,但也差不了多少,可那双眼睛或许是见到了最想见的人,是有光的,看着程让,专注也认真,像是唯恐眼前人是梦中人,眼睛一眨就消失了。
贺莎看出程让的不自在,在旁边提醒了声:
“小让不回来的时候整天念叨着,如今回来了您倒不说话了,有话快说吧,小让挺忙的。”
贺明良略显尴尬地笑笑,这才回了神,点点头:
“好,好。”
‘好好’了两句,便又沉默了下来,最后还是程让开了口:“听小姨说你准备把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我。”
“是。”贺明良毫不犹豫地就点了头:“遗嘱都立好公证了,等我走后都是你的,现在过户办手续也可以,都听你的。”
“我不要。”程让说:“如果你是真的为我好,就别这么做,我不接受,就算你坚持最后我也会放弃,所以别多此一举了。”
贺明良似乎并不意外程让的话,只是在短暂的沉默过后长长地叹出一口:“你还在怪我当初把你赶走。”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