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是谭书告诉她了细节。
大雪封山,他们走了很远,都没有见到动物。
好不容易才抓到了两只灰兔子,也费了老大的气力。
雪山难行,更何况谭父谭弈还带着谭书跟谭小妹,下山的路就更难走了,走的速度也变慢。
谭书当是又冷又饿,可他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跟哥哥坚持一定要继续下山。
他当时以为是怕冻死在山上,直到后来他才想明白,他们在担心怀孕的娘亲。
下山时,好不容易熬到了家门口,他却瞧见院子里已经煮了一口大锅,大伯跟二伯已经将母亲丢入烧开的水里。
他当时还没明白这到底是在做什么,直到他长大,才觉得谭婆子他们的恐怖,他们那是在烧水吃人。
谭书花了很长一段日子,才能够让自己正常的看到与别人之间的关系。
当年谭书还是个孩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聪慧过人的谭弈。
阮岚拉着谭弈,竟然有一瞬间,她觉得眼前的谭弈在发抖。
下一瞬,阮岚将谭弈紧紧抱住,“不会的,不会的,没有人可以伤害你,没有人可以伤害你的亲人,我保证!”
谭弈低着头,眼睛通红,他沉默着。
阮岚觉得心里酸楚,这么坚强的男人,却因为小时候无法保护自己的亲人,落下这么大阴影。
“真的,你相信我,”阮岚微笑着对谭弈讲着,“我保证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你,伤害到小弟。”
“如果有,我会拼了性命让他付出该有的代价!”
谭弈眼圈充满红色血丝,阮岚看着心疼,“乖,不难受。”
眼前的谭弈就像是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小狗修一样,倔强又委屈,明明受了伤,还要出去在干架。
正在阮岚想着怎么安慰这么大小伙时,谭弈忽然靠了过来,主动将她环抱着。
只要现在能安抚谭弈,别说在医院门口抱抱,就是在学校里面抱抱都行。
再说,虽然现在这样做有些太前卫,还会被上了年纪的人指指点点,可至少能让谭弈平静不是。
谭弈靠在她身上,闭着眼睛,做着深呼吸。
因为在医院,倒也还好,别人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毕竟医院这个特殊的地方,万一别人有些什么生离死别才会当众抱在一起,大多数人也就选择没有苛刻的责备。
楼上,医生正在给谭小弟洗胃。
所谓洗胃,就是将一根长管子塞入胃里
,不断的注入生理盐水,在让病人呕吐出来。
谭小弟疼的缩成一团,旁边的江夫人看着都哭红了眼圈。
江文海认识医院的院长,请来的是全院最优秀的肠胃科专家,他的水平可以说是最好的了。
可洗胃还是很疼,谭小弟整个过程却一声没吭声,就是不断的流眼泪。
主治大夫知道这种难受,他安慰道,“你要是太难受就用拳头往其他地方砸,没关系的。”
谭小弟看了看主治大夫,还是没吭声,没有握紧砸拳。
半个小时过去,主治大夫出来时候,脾气不好道,“你们这些做家长怎么回事,在外面做的什么恶,要让这么小的孩子承受,就不知道与人为善么!”
谭小弟洗完胃,整个人体力不支的昏睡过去。
旁边的小护士轻轻的抱着他,回了病房。
谭父的眼圈跟着红了起来,“对不起,是我不好。”
主治大夫看了眼谭父,皱眉道,“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了,你家孩子要是再多吃一克的泻药,别说我了,你就是请了神仙也抢救不回来了!”
谭父紧紧捏着手,“知道了。”
旁边的院长走过来,拉着主治大夫去了一旁,说了几
句话,回来的时候,主治大夫语气明显好了许多。
“你们以后照顾好孩子,他现在刚洗完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