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皮肤,像是要把脸皮生生扯下来。
他的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眼珠子不安定地动着,时而充满苦涩,时而布满阴云,时而又是无奈,甚至还有一丝炙热和阴冷。
怪物!我是个怪物!
“对,你就是怪物。”
他猛地回头,一个老得连站都站不稳的老太婆抬着双布满老茧的手,一步步走过来。
“我不是。我不是怪物。”
“不,你是。你是怪物,是灾祸,只有杀了你,这个世界就会永远太平安定下去。”老婆婆布满皱纹的脸跳动着,目光冷得他浑身发抖。
“不,不是的。”他后退着,转身便要跑,只要远离这里,远远的,就没事了,就没事了。
当他转过身,发现几乎一望无际的水面,是了,他记起来了,是老家的那座水库。听说很深,会把人淹死。他害怕极了,差点掉了下去,回头一看,老婆婆的那双手更近了。他的心脏狂跳着,粗喘着气。
“不是,我不是怪物。别杀我,别杀。”
那双干瘪的手已经狠狠抓住了他的脖子,指甲扣穿皮肤,很疼。
他拼命挣扎着,双手乱抓,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很小很细,分明是小孩子的。
“杀了你这个怪物,世界将会重归安定,你不要怪我心狠。”老婆婆干瘪的手抓得很紧,一点点地把他推向水里去。
他继续挣扎着,小手乱抓,快要掉下去了,他恐惧着,畏惧着。老婆婆干瘦的身体怎么能如此有力气。难道真的挣脱不掉吗?
泪水模糊了他的眼,待他拭去泪水,看得仔细了些,错愕着,愣在那。老婆婆在水里挣扎,尖声地吼着,阴冷的目光注视着他,好像在说:“是你杀了我。你这个小怪物!”
他颤抖着身子,抖着嗓音解释:“不是我。跟我没关系,是你自己掉下去的。是你自己。”
“不,是你。你把我推了下去!是你把我这一身老骨头推到了水里。”他猛的回头,老婆婆已经站在那,浑身湿透,阴冷的目光注视着他。
“不是。不是我的错。不是。”他哭着,嗓音沙哑。
“那我呢?”他又回头,水库已经不见,一个中年妇女蹲在那,仰视着,带着冷冷的笑,“还记得那把美工刀吗?小家伙?”
他又是浑身一抖,抬起抖得厉害的冰寒的右手,居然抓着一把美工刀,刀刃的寒光刺痛着他,红得发紫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落下来,然后融进了一大滩血池中。
血池散发着很丑的味道,由一小片洼地蔓延开来,不一会便淹没了他那双新买的白色鞋子。
他疯狂地甩着,想把鞋子上血污甩掉,但怎么甩都甩不掉,反而血液竟然顺着小腿往上爬,往上爬。
他尖叫着,哀嚎着,痛哭着,力绝了依然哭着。
“是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好狠的心。用的这把美工刀。你抵赖不了。抵赖不了。”中年妇女依然蹲着,嘴角裂开夸张的程度,她脖子上显出一个口子,冒着血,刚开始只有一丝,逐渐的越来越多,像打开的水龙头,又像公园里的喷泉。中年妇女完全没有注意到似的,依然在笑着,裂开嘴笑。
他不敢再看她的眼睛,转身就狂奔,血池在追赶着他,他不停的跑,不停的跑,跑进了狭窄的死胡同里,在那蹲着,缩着,哭着。手中的美工刀还在滴着血。
他很冷,浑身酥酥麻麻的,双手拽着头发,想把头皮扯下来。
“每个人都有些秘密,你有,我也有。”苍老的声音,很熟悉。
他回头一看,看见了镜子里哭着脸,流着鼻涕,眼泪混合着血液的自己。
一股阴冷的笑意突然在嘴角漾开,他紧紧抓住镜子,一把过头顶,然后狠狠地摔到地上。
只听得“哗啦”一声,镜子立即四分五裂,化作了无数个碎片,而每一块碎片里都有一张阴冷而恶毒的脸,脸上挂满了血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