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冰冻三尺,结实得能跑马——对着一河的冰,连普通的鱼都见不到,更别说河底的甲鱼了。
谢知道家常虽爱吃甲鱼,但没想为此难为儿孙——儿孙挣家业不容易,他不能帮忙就算了,哪能再给添乱?
谢知道没想到今儿晚饭会有甲鱼。
云氏在京九年,冬天也没见过甲鱼。
云氏看向红枣,红枣笑道:“自打爹发现河泥能肥田后,现太平庄打营养钵多用河泥。冬天河水上冻,河泥原不好挖。不过腊月里太平庄要储冰,河里冰层挖开后,庄仆趁势挑水蓄水窖挖河泥。”
“似这太平庄的河泥开春已淘澄过一回,这回挖淘几天就翻出来这么一只。”
这件事提醒了红枣,得注重环境生态保护。不然,照现在这个涸泽而渔的搞法,往后谢知道来京,她拿不出甲鱼事小,全国性的物种灭绝,都不是杞人忧天,那她的罪过就大了。
谢子安闻言心里也是一动——今儿他病来得突然,谢子安寻思:该不就是因为他去岁上河泥肥田折子伤了天下无数水族性命,有损天和,所以天公示警?
谢子安越想越似这么回事,当即决定回山东后立举行放生大法会,放生黑鱼乌龟积德造福,消灾解难。
……
说话间,云氏盛了一碗甲鱼羹捧给谢知道:“老伯爷,您尝尝这京师的甲鱼。”
谢知道自是说好。
又拿一只碗,云氏问吕氏:“老夫人,天冷得很,您可要喝碗热羹暖暖胃?”
吕氏看着面前喜欢的荠菜牛肉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笑道:“好。正想碗菜羹喝,难为你和尚儿媳妇想着!”
盛好给吕氏的荠菜牛肉羹,云氏又问谢子安:“伯爷。您看您是先喝碗汤,还是什么?”
谢子安看看面前的两份汤羹:甲鱼羹和鱼头豆腐,沉吟一刻,方道:“甲鱼羹吧,我也尝尝这京师甲鱼的味道!”
先谢子安觉得自己还年青,不用吃甲鱼。但经了早晌一场,现谢子安以为自己身子虚亏得厉害,得吃碗甲鱼羹滋补滋补。
云氏闻言一怔,转念又觉得能吃就好,这甲鱼最补劳伤,正合男人食用。
答应一声,云氏盛一碗甲鱼羹给谢子安。
看谢子安要甲鱼羹,谢知道不禁暗想:有机会得跟子安提提,只食补不够,还得多活动手脚,如此双管齐下,才见效用。
似他早年吃了那么多甲鱼,都收效见微,只去岁增加了活动,才感受到久违的振奋。
……
红枣接过云氏的差事,在给云氏盛了碗干丝鸡汤后方问谢尚:“世子,你用些什么?”
谢尚觉得自己还用不上甲鱼,便道:“鱼头豆腐汤吧!”
红枣抿嘴一笑,盛了一碗鱼头汤,转吩咐丫头:“胡椒瓶子呢?拿过来。世子喝鱼头汤喜欢多加胡椒!”
胡椒跟姜一样能发汗。红枣以为谢尚今儿多吹了风,合该多吃。
听到胡椒,熟读《本草》的谢尚自然想起胡椒味辛,能温中散寒,补阳气,理脾胃,促消化,正合他爹谢子安食用,便主动笑道:“瓶子给我,我自己来!”
拿到瓶子,谢尚先让谢知道:“爷爷,您这羹里要不要加点胡椒?”
谢知道摆手笑道:“不用!”
胡椒多食伤眼。他年岁大了,眼睛退化,不食胡椒。
谢尚知其缘由,也不多劝——刚问一声,纯粹是礼节如此。
“爹,您呢?”
谢子安素知医理,看儿子绕这一圈原为的是自己,不觉笑道:“那就加点!”
云氏对面看到,不免犯疑:她男人今儿不适,是因为在外面受了寒?
……
一直安静等候的谢丰小宝宝看所有人都有了汤,而红枣也拿起了他的小红花碗,自觉轮到了自己。
谢丰看左手边的谢知道要了甲鱼羹,右手边的谢子安要了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