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内外,那些还想出言的大臣,心底震动间,脸色也是胀红,一个个都心虚地闭上了嘴。
“朕登基以来,励精图治,这十年不知道换了多少统兵大将和朝臣,就连首辅都换了十几个!”
“朕自问勤政,却不曾想大明在朕的手里一天比一天糟糕,匪患越剿越多,边患一天比一天频繁。”
“这是为何?!”
朱由检目光炯炯,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官员。
但凡心虚的,都被这道目光逼视得不敢抬头。
“朕思来想去,是大明的根子烂了!”
“别的朕不知道,但在这朝堂之上,你们这些朝臣,这些勋贵中,又有几个敢问心无愧地告诉朕,你们没有贪一份银子?”
“你们跟朕谈祖制?太祖当年可是说过,贪墨五十两当如何?”
朱由检的质问,重重地轰击在每一个大臣心头。
此时太和门外,虽有数百人,却是安静的可怕。
被揭开了老底的大部分人,都或惊恐或惭愧地低着头,竟是没有几个还能挺直腰杆的。
平日里在朝堂上争得你死我活、鸡飞狗跳的言官们,顿时哑火,不发一言。
莫说是蒋允仪,就是那一向以清正著称的黄道周也焉了气。
因为就算是他,也收过礼,而且加起来绝对不止五十两。
想起洪武朝时,贪墨五十两便被剥皮实草,群臣顿时脊背发凉。
“你们口口声声说着祖训,当年神宗皇帝加派农税的时候,你们有想过祖训?”
朱由检指着几个老臣:“你们之中有不少三朝元老,神宗朝时加派辽饷,怎么不见得尔等反对?”
“都说朕薄情寡义,但朕自登基以来,铲了那魏忠贤,到现在也没有重整厂卫,到底是朕惯着你们!”
一些大臣心中顿时一凝,更多的人则是面色苍白。
自从扳倒阉党过后,皇帝就一直没有给厂卫大权,他们这些文官也终于不用看着厂卫的脸色行事。
陛下放着两个这个好用的大杀器不用,原来是为了体恤我等么?
一些大臣,此时脸上的惭愧之色愈浓。
而东林党人,一个个都神色警惕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快马的声音,众臣眉头一皱,是谁敢在皇城中跑马,难道是前线军情告急?
朱由检没有再开口,而是静静地等待着。
正想着皇帝是不是要重新重用厂卫的群臣们,也只能将话憋在嘴里。
不一会儿,马蹄声停下。
却是曹化淳和几个东厂番子押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群臣立马让出一条道,这时再仔细一看,那押着的人,不正是皇帝在军中最为倚重的监军高起潜么?
那高起潜不停地挣扎叫骂着曹化淳着,一见到朱由检,立马痛哭流涕地跪在了地上。
“皇爷,您可要替奴婢做主啊,曹化淳这厮着实可恶……”
“聒噪!”曹化淳呵斥道,“高起潜,都到了皇爷面前,你还想着是杂家故意害你不成?”
高起潜一愣,随即恶狠狠地啐了一口:“皇爷,也不晓得是哪个畜生攻讦奴婢,您可别信啊!”
群臣也是纳闷,尤其是东林党人。
现在的宦官都跟他们东林党亲近得很,这么多年来,司礼监和文官还算和睦。
甚至有了默契,朝堂是他们东林党的,而宦官则是去祸害军队。
现在司礼监中的那几个秉笔太监,都是皇帝最为宠信之人。
除了最早跟着他并立下汗马功劳的曹化淳,以及贴身的王承恩外,就数这位最懂军事的高太监最得信任。
在军中的太监一向跋扈,这高起潜也不例外,但都被皇帝给压了下来,可见其得宠之盛。
这段时日大家都忙着建奴之事,谁有空去弹劾高起潜,难道是司礼监内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