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抱着耶律齐的尸身,仍是不停地输入真气,只是身体渐渐冰冷。耶律齐自与郭芙结亲以来,一直留在襄阳助郭靖守城,任劳任怨、忠心耿耿,早已情若父子,郭靖自然是心如刀割。
但如今欧阳潇潇身受重伤、耶律齐遇害、朱子柳重病,城内靠得住的高手只剩下郭靖夫妇,而敌人既然能让欧阳重伤、耶律齐殒命,郭靖半点不敢托大。他强忍悲痛悄悄回城,尽管女儿伤心欲绝,他依然强自冷静,将耶律齐低调下葬,秘不发丧。
欧阳的伤势很重,经脉在青灵子全力一击之下受损严重,若非功力深厚恐怕早已无救,但即便如此没有个半年左右也势难恢复。郭靖将欧阳安排住在自己府里,每日除了助其疗伤之外,日夜守护。而段婉兮也不顾避嫌,以公主之身,每日衣不解带贴身服侍。
其间张弘范与青灵子也知道欧阳重伤,多次潜入城中试图行刺,但还是慑于郭靖威名始终未能下手。
半年之间,蒙古鹿门山的堡垒又重新修建了起来,吕文焕忧心不已,不断地向吕文德报告,但数次都被他身边的亲信陈文彬隐匿不报。即使最终报到吕文德那里,吕文德的反应愚蠢且狂妄,要么指责吕文焕妄言邀功,要么就盲目乐观,认为即便蒙军筑城也不过是假城而已,“襄樊城池坚深,兵储可支十年”。
这一日,郭靖与欧阳合作运行了一番《易筋锻骨篇》之后,郭靖欣慰地说道:“潇儿,为师看来你的伤已经大好,而且内力似乎比从前精纯了不少。”欧阳也点点头:“我也感觉在疗伤的过程中,将原来内力的根基打得更牢了。而且关于剑道,我这些日子以来也颇有领悟。”
“哦?”郭靖很感兴趣:“潇儿自创‘独孤九剑’已然是剑术大家,还能有所突破真是千难万难啊。”
“师父,”欧阳神情兴奋:“‘独孤九剑’走的是‘无招胜有招’的路子,而杨大哥所授口诀却是‘无剑胜有剑’的路子。我觉得这两条路子到最后是要殊途同归的,只是一些关键点还没有参详明白。”
“嗯,”郭靖点点头,知道凭自己的领悟力也帮不上徒弟什么忙,又问道:“你伤好了有什么打算?”
欧阳沉痛地说道:“师姐夫为救我而命丧张弘范之手。张弘范此人武功韬略都是我大宋的心腹大患,我要找机会刺杀了他,为师姐夫报仇!”
郭靖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从前我也迷信个人的武力,曾经想去刺杀拖雷。但守了这几十年襄阳城,我悟出一个道理,个人的勇武很难改变时局。
师父我能助襄阳屹立数十年不倒,更多的是靠兵法而非勇武。潇儿你智计百出,还懂很多常人不懂的奇技,用这些才是保护万民的正道,而不是逞匹夫之勇。
齐儿的仇,我们谁都想报,但一人之仇跟阖城百姓乃至大宋百姓的命比起来是微不足道的。你要留得有用之身报效国家,最好断了私自行刺的念头!”
欧阳心中不愿,只是嘴上还是唯唯诺诺。
用过了晚饭,他一个人在后花园练剑,揣摩着张弘范和青灵子的招数,想起独孤手卷中《质能公式在本时空的变量与应用》那一章似乎若有所悟。那是一篇类似于旧时空的连锁反应的“论文”,只不过在这个时空里参与连锁反应的不再是衰变的同位素,而是一个个“气”形成的能量集合。
他越想越深入,越想越入神,感觉自己摸到了开发无穷内力的门道,却总是滑门而出。这时候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师弟!”
欧阳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大师姐郭芙,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最怕见到的人。郭芙依然在孝中,头戴白花,清瘦了许多。多年随父亲镇守襄阳,她毛糙、易怒的脾气收敛了许多,丈夫的死让她一度也曾迁怒于欧阳,但最终她还是知道报仇需要靠这位师弟。
欧阳明白她的来意,只低声说道:“师姐放心,姐夫的深仇大恨,师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