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非刚才神色很淡,叶挽星觉得自己是招人烦了,也没再出声喊痛,弓着背,抱着被子一角,蜷缩在被子里。
陆知非知道自己今晚心思有些散,总是不能专注。
但也不能搭理叶挽星。小姑娘明显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顺杆爬性子,陪她聊两句,估计这晚上就不要睡了,不知道得折腾到多晚。
自己也是一时心软,招惹了这个麻烦的小姑娘。
陆知非画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以为叶挽星睡了,看了一眼。
被子里凸出一团。
——头也不露,叶挽星这么睡,也不嫌闷得慌。
他动作很轻,揭开一点被子。
没想到叶挽星并没有睡,像只猫儿一样,蜷缩在被子里的小姑娘眼眶红红的,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这是怎么了?”陆知非声音不自觉的温和几分。
叶挽星猫眼红红的,水光潋滟,抱着被子一角,可怜的不行,声音低低的哼唧一声:“痛。”
叶挽星也不知是闷得还是痛得,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细软的头发贴在额头上。
“怎么不说呢?”
“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叶挽星吸了吸鼻子,十分委屈,“也不理我。”
看着叶挽星这模样,陆知非莫名有种,自己好像真做错了什么的罪恶感:“没这意思。”
“我想再要片止疼药。”
陆知非看了眼时间:“这还没过去多久。”
以他照顾病人的经历,止疼药不能这么频繁吃。
“可是好痛啊。”叶挽星腰弯成一张弓,抱着热水袋,捂着自己的小腹。
药店买的要大概没有家里的药效果好,之前几次吃了药感觉至少能管大半天。
看叶挽星实在可怜,陆知非去外面拿了药盒。
叶挽星坐直身子,仰头看着他,可怜的不行。
看了下使用说明:“至少得间隔四小时。”
叶挽星听到瞬间,栽倒在床上,大字型瘫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她抓着手机看了一眼,和陆知非打商量:“也就不到一小时了……”
陆知非摇摇头:“再等一会儿,到时间就给你。”
照着情况,今晚估计还得折腾一阵,陆知非拿着药盒,继续坐在桌旁。
叶挽星也只好硬挨时间。靠坐在床头,抱着被子一角,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
“怎么?”
“我现在可以和你说话吗?”小姑娘声音轻轻问,听起来小心翼翼的。
陆知非无奈点头。
——真的是对她一点辙都没有。
“那凌菡姐姐?”叶挽星趴在桌子一角,眼睛骨碌碌转,对这个问题莫名执着。
凌菡长得真的漂亮,身材高挑,气质美人。两人站在一起,还是挺登对的。
“小时候邻居,她奶奶现在还住在巷子里。”
陆知非语气很平淡疏离,看起来两人不像是有什么关系。
叶挽星不知为何松了口气。继续趴在桌子上,看陆知非画画。
陆知非画画时很专注,和上次在咖啡店时一样,带着无框的眼镜,身上有股清清冷冷的文人气质。手腕悬着握笔,蘸墨,画下去的线条或浓或淡,构成一副带着诗意的意境。
这次画的是一副水墨山水。
远处,山峦如黛,层峦叠嶂,在雪雾之中若隐若现。
岸边树枝被厚厚的雪压弯了枝条。画面有大量的留白,画面中间是漂在水面的一帆小舟,船头下沉,船尾微微上翘。船头独坐垂钓的渔翁,他身体略前倾,像是鱼咬了勾,是整个画面中最生动的一笔。船的四周只有寥寥几笔的微波。
画面只是黑白两色,却被陆知非勾勒出悠远闲适的意境。
叶挽星静静看着他画,总觉得她要是出声,就会破坏掉些什么。
直到陆知非画完几笔清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