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盛愉后,贺时筠盯着电脑屏幕心烦意乱,还没等到下班的时间,索性直接早退。
上车后,司机启动车子,照常询问贺时筠,“贺总,去哪?”
贺时筠偏着头,眸光落在窗外风雪里,凭空生出几分怅然若失的失落感,也不知道傅瑶瑶此刻找到落脚的地方没有。
手机振动两声,他垂下头,有人发来消息。
易杭:【难得闲下来,出来喝两杯?】
贺时筠指尖轻点回复。
【没心情,改天吧。】
清隽的喉结上下滑动,他无声叹息,坐正了身子,“回老宅那边吧。”
贺家老宅离工作的地方实在算不得近,以他的工作安排不可能每天都回去,他也实在算不得喜欢那里。
幼年时与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明争暗斗,被亲生父亲不喜,有关老宅的记忆充斥着灰暗与压抑。
贺时筠望着窗外顺着寒风呼啸而过的严冬光景,不知为何,此刻他归心似箭,开始向往那个地方,仿佛只有回家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感。
夜幕降临,远光灯照亮莹白地面,车辆缓缓驶入老宅。
贺时筠携着一身冷气进屋,装饰恢弘的客厅没有等他回家的一盏灯。
他侧眸望向厨房,再没有人为他温一碗热粥。
心里归属感转瞬落空,贺时筠驻足停留,贺家又变成了年少时困住自己的牢笼。
贺时筠回到卧室,傅瑶瑶走后,被翻得杂乱的房间里已经被整理好,桌上枯萎多天的花束不见了。
日历翻过新的一页,贺时筠凝眸盯了许久,此时他才意识到,傅瑶瑶在他心中远比他自己想象的更重要,他习惯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离婚和这根刺扎在心头,他过不去,也难以释怀。
贺时筠后悔了,天晚了,闹了一天了,也该把傅瑶瑶接回来了。
他向来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认识到这一点,贺时筠立刻打开手机,翻到消息列表最末的小猫头像。
他斟酌许久,一个字一个字小心谨慎地编辑着每一句话,怀着忐忑的心情点了发送。
贺时筠拧起眉,盯着消息发送失败的提示良久,他决定直接打电话,短暂振铃后,手机里响起机械般的回复。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贺时筠心底一凉,意识到自己可能找不到傅瑶瑶了,瞬间慌了神。
他站起身来,在卧室里不断徘徊,给傅瑶瑶相熟的每一个人打了电话。
得到的结果是傅瑶瑶消失的干干净净,恍若人间蒸发了一般,音讯全无。
贺时筠坐在床头,矜贵淡漠的脸上愁云密布,衬衫被冷汗浸湿,眼眶酸涩,举着手机的手不住颤抖。
还有谁?还有谁能联系上傅瑶瑶?
贺时筠紧闭双眼,在脑海里回忆着可能知道傅瑶瑶下落的每一个人。
他忽地发现,自己对傅瑶瑶知之甚少,他甚至不知道傅瑶瑶净身出户后能去找谁。
贺时筠紧绷的神经飞速思考着,傅瑶瑶身上没有钱,她唯一会的就是拍戏,要想快速找到工作养活自己只能去拍摄基地找机会。
贺时筠抬手捏上眉心,即便是万般不情愿也不得不开口去求江唤。
江唤人脉广,说不定会有傅瑶瑶的消息。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听。
贺时筠率先焦急地开口道:“喂,舅舅,我是贺时筠。”
电话那头实在嘈杂,似在应酬。
男人轻笑一声,“稍等啊,我那外甥女家里人的电话,你们先吃着。”
贺时筠等了一会儿,嘈杂的背景音安静下来。
江唤刚从应酬中脱身,说话还带着几分醉意,“小贺总这时候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儿啊,先说好,我那外甥女嫁出去了可概不退货啊。”
贺时筠话语声带着几分绝望,即便他再怎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