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巷子里的小厮点燃着火把高举着,火光几乎将整片巷子照了个透亮。
嘈杂的人声让马有些不安,站在原地踢踏着马蹄,重重的喷着响鼻。
车夫们纷纷拉紧了缰绳,生怕冲撞了人。
跪着行礼声、唱福声不断,顾家众人在这巷子里等了一整个下午才见到人。此刻竟是没有一丝抱怨,火光飘忽的脸上尽是拘谨。
一切皆因秦墨是从那辆印着王家标志的马车上下来的,来自南京城最尊贵的人之一的兵部尚书府上的马车。
即便那辆马车陈旧温朴,像一件满身补丁的秀才长衫。
可众人仍旧没有敢抬头,听着马车缓缓离去的声音,宛若踩着泥泞的血路归营。
前方纷纷让路,火把燃烧松脂的气味刺鼻。人群潮水般让开,直到露出顾老爷那张阴沉到能滴出水的脸。
嗒,嗒,啪嗒。
众人屏着呼吸,看着秦墨终于停下了脚步,这才呼的大喘气起来。
“顾老爷,有事?”秦墨面无表情,连客套话都懒得讲了。
身旁顾烟的马车上,仆妇流水般轮转,各各急的团团转。
顾老爷脸色铁青,脸绷着嘴唇蠕动,正想出声之际身后突然窜出一道人影。
月儿哭得梨花带雨,一把跪倒在秦墨身前,不停的磕头哭着恳求道。
“秦相公,救救小姐吧!”
“小姐她,她已经快不行了!呜呜呜!”
丫鬟哭得歇斯底里,后面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不断的磕头。
砰砰的磕头声,实实在在的重重磕在地上,血腥味很快就蔓延了出来。
秦墨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瞥了一眼磕头的月儿,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顾老爷。
说着,秦墨头也不回向着大门走去,站定敲门静静等待着来人开门。
看着秦墨竟真的见死不救,顾老爷铁青着个脸道。
“秦相公莫非要老夫跪下来求你不成!”
闻言,秦墨转头,眼神平静的盯着顾老爷看了几秒,出声道。
“秦相公,别走!求求你救救小姐!”月儿也不顾地上尘土,连滚带爬的滚到了府门边。
“秦相公,求求你了!”
府门大开,秦墨瞥了一眼月儿,说道。
“抬进来吧,你进来,其他人留在外边。”
“我的意思是所有人留在外面。”秦墨说话时盯着顾老爷,一字一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