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砸了个石破天惊,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想到秦秀才如此凶勐。
“吴管事!”
那几个带来镇场子的仆役见自家管事被打,顿时气势汹汹的朝着秦墨奔了过去。
见状,赵清雪看着人数众多的仆役,连忙将自家两米高的哥哥推了出去。
赵二牛本是按着妹妹出门前的吩咐,站在一旁当背景板就行。可站在一旁,任凭赵二牛如何憨憨也知晓当下有人欺负自家妹子和公子。
只是碍着没有妹子指令,也只好站着不动。
眼下妹子都推自己出去了,赵二牛哪里还有什么顾忌,怒吼一声如同凶兽出世。
那五六个提着棍棒的仆役被凶性大发的黑大汉一吼,顿时吓得不敢动弹。
那肉山一般的黑大汉,看着脑子就不好使。若是发起疯来,指不定要杀几个人,仆役们哪里还敢上前。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秦墨猝然吼了一声。
所有人目光下意识的往秦墨的身上聚集而去,而秦墨早已换了一副模样,眼眶微红面皮轻抖。
从宽大的袖子里伸出一只拳头,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
“我辈寒窗苦读数十年,难不成就是为了给这等恶奴羞辱?我要报官。”
周围的人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再也绷不住了,心道好家伙这秦相公是狗吧。
从未见过打了人还主动报官的人,这是发了癔症吗?
就连担忧着秦墨安危的专属小厨娘赵清雪都被秦墨一顿操作整不会了,心道公子这是来哪出啊?
“呜呜呜!”
一阵呜咽的声音传来,惹得众人不禁回头。
“是那个躺地上的,还在哭呢!”一人接着话茬道。
众人一看,果然是那下颚脱臼的管事脸都涨红了,一副气愤至极的模样。正手捶着胸口,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屈辱的叫声。
看戏的吃瓜群众率先绷不住了,纷纷大笑了起来。顿时医馆内外一如往常那样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只是不同的是这次出丑的对象变成了那管事。
“小相公,这十里八乡谁不知你学识高,俺常让俺家娃像你一样读书上进!”
“若是要出堂作证,俺第一个去!不能让俺家娃知道读书人也会被人欺负!”
一言既出,周遭即刻响起了附和之声。这个时代对于读书人的态度是宽容的,乃至于到了宠溺的程度。
秀才见官不跪,免徭役,犯事不上刑罚,从轻发落。明代初期,秀才判了死刑甚至能三连减刑。
不用交公粮,也不用受到路引的限制,可配剑到处游学。
若是生得俊俏,可穿盘领长衫,头戴方巾,脚蹬长靴,青衫儒雅。往青楼门前一站,你就是整条街最靓的仔。
虽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规矩,真正落到实处又是因地制宜。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孝宗皇帝中兴,这是文人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甚至就连秦墨的父亲当年顶撞了当朝天子,在蹲了几天大牢后仍旧能被发配到这南京过退休生活。
朝廷重文轻武,圣人性情仁和兢兢业业,除了有点偏袒张皇后一家外基本没什么毛病。
秦墨缓缓环视了周围一圈,冲着围观的吃瓜群众拱了拱手,随后指着那管事说道。
“我不知那恶奴是哪一家府上的下人,但我知道那恶奴侮辱了我的父母。”
“或许在座的父老并不知晓家父的名号,家父曾是朝廷命官,为官正直不阿。虽触怒于君父,但未曾负过天子。”
“我虽有心追随家父的脚步,为官为民科举,奈何一入考场心中有疾。”
“但!家父一生清白并非恶奴能肆意侮辱!”秦墨疾呼道,“听闻旧都百姓素来明事理,忠君爱国,大家说!”
“恶奴先是辱我辈读书人,继而辱我朝廷旧部,实属让人心寒,试问谁能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