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呐!秦相公落水了!”
岸边人声嘈杂,秦墨勐地睁开眼,一阵剧烈的呛水感觉袭来。
等他反应过来时,脑海中第一反应就是扑腾。
他可曾是江北市儿童组的游泳冠军,游龙戏浅滩怎么可能会......
咕冬一声,秦墨沉河了。
这并非秦墨的身体,脑海中的记忆一时并不能代替肌肉记忆。更何况此时秦墨早已脱力,像个老母鸡一样扑腾一下自然只能沉河。
好在河水并不深,也好在民风足够淳朴,秦墨最终被一个黑大汉给捞了上来。
赤膊着上身的黑大汉像是捞一只炖在锅里的小鸡似的,轻松将秦墨给提了上来。
随后将秦墨整个人倒了过来,勐地拍打几下,顿时秦墨便吐出几口河水慢悠悠醒了过来。
“卧槽!谋杀!我要报警!”
秦墨开口第一句话,就将在场众人给镇住了。
“误工费、交通费、营养费、医药费、住院伙食补助费、精神损失费、一项都不能少!”
可等秦墨说完,忽然发觉四周静悄悄的,身上衣服似乎也有些漏风。
抬头一看,视线所及之处全都是粗布麻衫。
周遭景象顿时收入眼底,热闹的街市沿着河水旁,青衫书生背着竹书箱急匆匆走过。
热气腾腾的包子铺,剁肉的屠夫额头汗水顺着花白的肥肉流下。
远处酒家外,小二肩头搭着一块白巾弯腰吆喝,头上的黑字白旗明晃晃的写着酒字。
铛铛铛的锣鼓声夹杂着人声,莺莺燕燕的声音从街道中间地带的胭脂铺子里传来。
正是初春时节,料峭春寒刚过,唯有穿着短衫的粗壮汉子为了干活不惧寒冷。
弱身子骨的秦墨怎么抵得住这倒春寒,凉风拂过,浑身湿透的秦墨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啊嚏!”
一旁河边的大青树底下,一群扎着总角的小儿正嘻嘻哈哈的嘲弄着秦墨。
“哈哈哈!绿帽秀才跳河了,”
秦墨看着那一帮围着自己嬉笑的开裆裤小孩,顿时心中五味杂陈。
作为一个外科男,奋斗多年刚财务自由。
好不容易实现了不用上班家里蹲的梦想,还没来得及吃大餐庆祝,眨眼就穿越到了这物质条件极其缺乏的古代。
脑内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他得知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秦墨,是个运气极差的秀才。
小时候掉落过山涧,在幽暗狭小的山涧子里待了一天一夜才被人发现。
虽说人没啥事,但是落下了个幽闭恐惧症,在狭小的空间里待一阵就想吐。
可偏偏乡试答题一场就需要三天,考生都是待在一小格子间里考试。
于是原身这货考一次吐一次,考一次吐一次。
曾坚持最长时间也不过半个时辰就被抬出了考场,算是彻底与科考没了缘份。
弘治四年,太子朱厚照出生。
秦墨父亲秦有年却在同年被京城大桉牵连,发配至南京城做了个闲职,次年与本地大户张氏订了婚约。
秦有年终日郁郁不得志,没两年就死了,后一年秦墨的母亲伤心过度也跟着走了,留下孤零零的小秦墨一人独活。
他磕磕绊绊总算长大了,十三岁中秀才,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在一次求学意外掉落山涧。
在山涧里待了一夜,没有得到九阳真经,倒是落下了幽闭恐惧症。
九年来,三考三败,吐得连笔都拿不住了。
那张家借着秦家发达后对这门婚约态度本就暧昧,等秦有年一死,对于秦墨的态度就有些不冷不热了。
张家小姐根本没顾忌这门婚约,堂而皇之与其他公子哥成双成对的出入诗会,后婚约流出。
气急败坏的张家小姐直接用财路开道,扭转了舆论。诬陷秦墨整日浪荡青楼,张家怒而单方面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