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迩眼睛还有些酸涩,看着他茫然地动了动眼皮。
小时候他们两家的父母工作都忙,大部分时间都在满世界的飞,柯家是直接实施放养政策,而她的父母在她几岁的时候尚算收敛,等到隔壁兄弟俩长成半大少年,就直接撒手把她扔给了兄弟二人、保姆和她的老师。
她被养的娇气,有一次做噩梦吓醒,大半夜给柯牧行打电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知道小声哭着抹眼泪。
那时候柯牧行也才十岁,衣服还顾不得换,穿着一身睡衣踩着拖鞋跑到她家,看见小孩软软的一团窝在大床上,雪团子一样的小脸上满是泪痕,花的不成样子,又急又心疼,靠在床头哄了半天,最后干脆在床边打了地铺,握着唐迩的手陪她睡了一晚上。
从那以后,唐迩便学会了做噩梦找柯牧行、想爸爸妈妈找柯牧行、晚上睡不着了也找柯牧行,惹得裴珞宁直发笑,连声说要把柯牧行送给唐家当童养夫。
回想起往事,唐迩也有些赧然,想要推拒,但她刚哭完一场,心情波动的厉害,这时候又有点黏人,别别扭扭地扭头:“那,那我去给你找被子”
柯牧行点了点她的眼睑:“去拿冰袋敷一下,三五分钟就行了。”
唐迩乖乖点头,进屋先把被子枕头翻出来,站在原地往床上扫了两眼,耳朵烧的比眼角还红,埋头又把褥子拿出来放在地上铺好。
拿着冰袋进卫生间前,唐迩下意识扫了眼卧室,心脏剧烈地跳了一下,慌忙把摆在床头柜上、化妆台上的各种周边抱到衣帽间里找地方藏好,还有玻璃柜里一柜子的应援物、给“木薯糖”的特签专辑海报,唐迩看着自己这满柜子的收藏,愁的头都大了,咬咬牙找了个大盒子出来,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摆进去,一并送进衣帽间,这才松了口气。
等到她对着镜子拿冰袋捂了两分钟,看上去没什么大碍了从洗手间里出来,柯牧行已经回去换好睡衣,靠坐在床边随便拿了本书看。
床头灯暖黄的光芒笼罩下,男人褪去了晚上演唱会时的锋锐,白金色的发丝顺服地贴在额上,垂眸时鸦羽般的长睫在玉白面上落下阴影,书页如翩跹的蝴蝶在长指间翻过,活脱脱的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
唐迩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柯牧行却敏感的地察觉到,抬头望过来,随手把书扣在一边,招手让她过来,牵扯间棉质睡衣也跟着动了动,露出漂亮白皙的锁骨。
唐迩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小步往柯牧行的方向挪去。
柯牧行勾住唐迩的小指把她拉下来,对着灯光仔细看去,又伸出指尖摸了摸,勉强满意道:“应该没事了,如果眼睛还涩的难受就叫我,给你滴点眼药水。”
温热的吐息落在唐迩面上,她慌里慌张地直起身子往床上爬,把自己卷进被子里躺好:“没必要小题大做啦,我好的很呢,牧行哥哥晚安。”
柯牧行轻笑了一声,探手关掉灯,卧室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他躺下去,翻过身朝着唐迩的方向,伸出手去摸索着,长指不紧不慢地撬开唐迩揪着被角的手,最后把它纳入掌心,揉捏着细嫩的指关节,低声说道:“晚安,睡吧。”
黑暗中,唐迩睁大了双眼,盯着交错在一起的阴影看了半晌,听着男人逐渐变得轻缓平和的呼吸声,这才小心动了动手指。
柯牧行忙碌一天,又在演唱会耗了那么多精力,早就疲惫的不行,很快陷入深眠,这点动作也没能吵醒他。
唐迩小心翼翼转过手,手心贴向柯牧行的掌心,手指挪动着钻进了他的指缝间,两只手因此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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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柯牧行的巡回演唱会落下帷幕,暑假也很快进入尾声,到了新学期开学,唐迩也该正式开始海音的公开课程了。
唐迩虽然身为演奏家实力有余,但要当老师还是资历尚浅,比起经验颇深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