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忽然想她了。当时那刺客的剑捅进了她肚子里,她目送我们离开,就只是蹙了下眉头。我就是想试试,到底疼不疼。我不敢拿剑试,只好用匕首试一试。割一下手腕就这么疼,你说,她该有多疼啊。
我想你也挺累了,照顾表哥的同时还要兼顾我,我不想添乱。我告诉自己,不就是这么回事嘛,有什么可难过的,我终究是高估了自己,我还是想她,发了疯地想,每晚每晚的梦里全是她的影子。
我不累,一点也不累,你一点也没有添乱,我在等着你好起来,还给我画兔子灯。你不要死,你死了就没人疼我了。
她抱着我放声痛哭,流了数不清的眼泪,最后她流着眼泪睡着了。
我给她盖好锦被,拖着沉重的身躯出了屋,坐在花园的石榴树下出神。
没一会儿,方才的晴朗的天空被乌云遮蔽,狂风吹得树叶都翻了面,云越来越低,天越来越灰,乌云中轰隆轰隆的声音传来。
鹅卵石大小的雨点迅疾地落下来,地上落叶四处狂舞。
我在石凳上坐着,外界的一切都打扰不了我。我好像在思考,又好像只是在坐着。
一把伞罩在了我的头顶,我抬头去看,殷九清地举着被风差点吹烂的油纸伞说:进屋吧,下雨了。
绣着五爪金龙的玄色龙袍穿在他身上,显得他更加威严,更加肃穆。
方侧妃好些了吗?殷九清解释道:王府请了太医,是以——
皇上纡尊降贵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朕来看看皇兄。雨滴啪啪落在伞面上,殷九清抿了抿唇。
王爷午觉未醒,皇上还是请回吧。
我向他施了一礼,从伞下走了出去。
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
我回头去看殷九清,他的脸上依旧是那种不悲不喜的表情,举着油纸伞走了上来,微微将伞往我这边倾斜:去屋里。
到了屋里,殷九清喝了两口茶,目光望着门外的雨,顾左右而言他:今夏雨水多了些。
我有些不耐烦:真相是什么?
你真的要听吗?殷九清盯着茶盏里的浮沫说:非要知道不可吗?
是你说要告诉我的,你又问我非知道不可吗?你若不想告诉我,大可不必提起。语容死了,王爷傻了,恨玉要自戕,你问我非要知道真相不可吗?你觉得呢?
殷九清直直盯着我看,压低了声音说:多番搜寻后,武安侯在东山猎场的树林发现了几颗木头做成的珠子。后来父皇病着,他入宫觐见,偶然发现了父皇手上戴着的『鬼见愁』手串,所以——
心好像被拴上了石头直直沉下去,我呆住了,茫然失措喃喃:是我的那串珠子?是我当时在找的那些珠子?
殷九清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他扫了我一眼:若非如此,他不可能下手,那些珠子是关键证据。
我一直偏执地揣测,是殷九清走漏了风声,抑或是他故意叫武安侯得知了李荣川的死因。
到头来,殷九清却告诉我,祸端的缘由不是他,而是我。
要不是我遗失了那串珠子,要不我非要杀了李荣川,一切都可以好好的,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为什么,为什么不将我也一起杀了,明明是我杀的李荣川,为什么要冲着他们来?
手握成拳头攥得死紧,我恨得咬牙切齿,身子直发抖:你既然知道了真相,为什么不杀了李恒?他不过一个将军,竟敢刺杀当朝王爷?是谁给他的胆子?为什么你知道了真相却不惩治他?
这是你的国家,王爷都能遇害,你就打算对这件事视而不见吗?你既知道真相,为什么不杀了李恒?殷九逸是你的哥哥啊?
章秋荷,若是灿灿死了,你会替她报仇吗?殷九清竟然缓缓笑了:为什么要费心?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朕不会做。
我呆住了,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好像从未认识过殷九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