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白月尖叫:“你妈把我的丝绸被套剪了?我自己都舍不得用!被你妈剪了?”
“我再买给你。你听我说,今天有邻居目睹我妈想跳楼轻生……”陆振中声音颤抖,说不下去了。
“然后你就决定牺牲儿子,成全老妈?”桑白月的声音变得疏离,冷澹。
“决不能牺牲儿子。我让我妈戴口罩,不抱儿子,就让她在一旁看着,就一旁看着,可以吗?”
桑白月沉默了。
“小白,换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就这么看着老娘失心疯下去?”
桑白月叹了一口气,语气柔软下来:“问题是,就算是我同意,高菲同意吗?就算是高菲同不同意无所谓,我爸同意吗?
桑子齐发疱疹的那十天,我爸日日夜夜守在他身旁,你没有见那情形。我看到了,心酸得不行。桑子齐就是我爸的命啊。你让我怎么答应你?依我看,你还是带你妈妈去宛平南路600号吧。”
陆振中激愤:“他是我儿子啊。我妈连看的份儿都没有吗?”
桑白月忽然扬起声音:“你儿子?你怀大的?你生的?你奶的?你花过钱吗?
你给我记住!他是我儿子!是我从一粒葡萄籽大小,一天天揣肚子里,朝夕相处,呼吸与共,花了十个月,养成一个小毛。是我忍受了一次次产痛,趟过鬼门关,把小毛养下来的!
他是我的儿子!
花钱的事就不用说了。我爸是说过二胎归他们养,所以你就真的什么钱都不表示了?OK。大到月子会所、育婴师,小到尿布、衣服、咬牙棒,你真的能心安理得全免,我也是服气的。
免,没有问题,毕竟是我爸亲口说他要养的。
那就免到底,不要争姓什么,也不要拿我儿子治你妈的心病。”
陆振中发起抖来。
他又气愤,又羞恼。
气桑白月伶牙俐齿,说话角度刁钻;气自己居然忙忙碌碌中忘了花钱表达为父的心意。被桑白月毫不留情地指出这一切,也令他伤心难过。但凡桑白月心里有点情义,舍得说出这么刻薄的话折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