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都是肉,她张不开口。
陆玫家里困难。5张嘴吃饭,主要靠女婿一个人在外卖苦力挣钱。家里公公年轻时干活不知道惜力,膝关节磨损得厉害,如今走路都困难,更别提赚钱了。
婆婆是个讷言的软性子,在一家蝇头餐馆洗盘子。想帮衬家里,有心无力,就死命从牙缝里省钱,长年营养不良加长年辛苦劳作,才六十岁,看上去跟人家七十似的。
陆玫拉扯孩子照顾家之余,还见缝插针做两份钟点工。其中一份就在陆家在的这幢楼里,勤快的她,把父母也一起照顾了。
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儿,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哪个妈妈看了不心疼?陆妈妈手里没有钱。陆爸爸对女儿又铁石心肠,刚拿拆迁款时也不肯分点给陆玫,更别提现在已经没钱了。陆妈妈一颗心,只好日夜煎熬着。
陆玫让得坚决,一定要陆振中收下;陆振中心疼姐姐,不肯收。俩人干架一样在客厅里拉扯。
陆妈妈心疼女儿,也担心儿子。怕桑白月计较,跟陆振中闹个不休。楼上二全家媳妇就是这样,天天躺在床上哭天嚎地,不肯让二全给脖子里鼓了个大包的婆婆看病。
陆妈妈心里七上八下,焦虑堆积。
陆玫急了,脱口而出:“振中!你就别硬撑了!我都听说了!”
“什么?”沙发角落的陆爸爸接。
陆振中第一反应是桑白月联系陆玫说了他俩冷战的事。
“我今天早晨去买菜,遇见景莉,她说你跟她借了十万块钱。”
陆振中反应过来,想阻拦,已经来不及。
“借了十万块”像回声一样回荡在有四个人的房间里。不,兴许只是回荡在陆振中一个人的脑海里。陆振中的面子被回声震得稀碎。
他没了底气,不敢直视任何人的目光。姐姐赢了,把钱顺利地塞到他的手里,他像拿烫手山芋一样拿着钱,隐隐觉得手火烧火燎般地痛。
沙发角的陆爸爸急剧地咳嗽起来。
陆妈妈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