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这里,丁原刻意停顿了一下,见其无动于衷,索性明示道:“恐怕远在雒阳的天子要下诏征发并州青壮,讨伐草原各部、筑京观以彰显武力,到了那时,老夫也无能为力,只能听命行事。”
京观?
大营外面就有一座!
用数万匈奴人的尸首筑成,哪怕天气严寒,尸臭味依旧在方圆十里之内弥漫,久久不散。
“请将军搭救!”
休屠王终于撑不住了,再次扑通一声跪下来,哭得涕泗横流,磕头如捣蒜,原本生硬的汉话也流利了许多:“将军,您觉得该如何是好,只要保证我们部族往后不被清算,小王做什么都行!”
五十余岁,双鬓斑白的人竟然自称小王,陆离无奈地摇了摇头。
“天子曾说:张常侍是我父,赵常侍是我母,由此来看,这两位常侍必得陛下信任,可请他们代为说情。”
卖官鬻爵的十常侍?
陆离清楚,主公怕是打算在敲竹竿的同时,给阉党扣上一个屎盆子。
毕竟,不管是演义还是正史,都表明,明年汉灵帝驾崩之后,被任命为执金吾的丁原带兵到雒阳,便是受何进之邀,前去诛杀宦官。
若不是心存鄙夷,加上有利可图,主公再怎么忠于大汉,也不会不远万里带兵过去。
“将军,小王不通官场规则,劳烦你费心打点。”
休屠王又不傻,自然知道所谓的贿赂常侍,不过是个幌子。
“好说,战马五万匹,如何?”
这一刻,营帐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清晰可闻。
实际上,由于心神剧烈震动,休屠王都没有发觉到,自己的鼻息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五万匹?
并且,不是小马驹,而是可以直接拉上战场的战马!
另外,哪个太监会喜欢战马?
不都是金银财宝吗?!
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吧。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休屠王那张紧绷的老脸上,终于挤出一抹微笑:“我这就让部族战士们将坐骑让出来,可以凑个三万匹,剩下的,等小王回了草原就立刻派人送来……朝廷那边,便拜托将军了。”
闻言,丁原满意地点点头,随口应承了几句,让其放宽心,说什么老夫一肩担之。
不远处,目睹全过程的陆离,又一次刷新了对主公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