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卫科的所做所为,道一句畜生着实不为过。众人听得心有戚戚,好些汉子都默默的流出了泪。
不过杜颜齐虽也心有感慨,却依旧是冷静的。他问:“你们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卫家与你们同住京城,没有道理不知姑娘的近况,在她被欺负时你们做家人的又在何处?为何没有作为?”
杜颜齐一席话让众人骤然清醒。
对啊,倘若陈师傅真关心女儿又怎么会什么都不知,然后放任着女儿被欺负呢。说到底珍珠的死,也有陈家一半的责任,他们的不作为也造成了这场悲剧。
听到这句质问,那徒弟出奇的愤怒,手再次攥成了拳头,“是卫家!都是因为卫家!”
“小妹三日回门时没有任何异常,卫科也表现得很好,所以我们也没有起疑心。后来小妹虽未回来过,但逢年过节都会差人送来礼物和书信,我们就更放心了!师傅有时想小妹了去卫家看望,可每次得到的答复都是卫科带着小妹出游不在京。整整三年,我们都未曾见过小妹一面!”
这时陈师傅突然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粗喘起来,神情尤为痛苦。徒弟也惨笑道:“是我们疏忽了,是我们的错,竟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字字泣血,明明不到而立之年,此刻却像是苍老了几十岁,眉宇间全是愁苦和懊悔。
杜颜齐知晓自己在这时候开口会显得格外的冷漠无情,但在大家都被带入故事里,跟着伤心懊恼时,总要有一个人保持着清醒。
他问:“你们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是在卫家照顾过小妹的一个丫头,她不忍小妹横尸乱葬岗,冒死将这一切告诉了我们。”
言及此,他又有几分动容,看来是真心感激那小丫头的。
任何一个人得知女儿被如此羞辱,也会忍不住起杀心,若是真的毫无作为那才是虚假。
审问到这儿,陈师傅他们二人的杀人动机已经明了了,只是没想到这场杀戮,真正该死的人是卫科。思及此,杜颜齐自己都忍不住摇头失笑。
是他自己想差了,听闻唐智宸死了,卢靖又与他发生过冲突,便先入为主的以为凶手要杀的人是唐智宸,卫科只是顺带,却没想到,竟是弄反了。
“你们是如何想到用赤鲑毒杀人的?”
“我来说罢。”陈师傅像是已经平静下来了,瞥了眼楼锦薇道:“珍珠死后,我时时刻刻都想杀了那畜生,甚至商量过很多计划。对于我而言,其实杀卫科很简单,他好吃,我只要在他食物里下毒,他必死无疑。但卫科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珍珠死后这两年一直没有请我办过宴席,以至于我一直没有找到杀他的机会。直到卢二爷出现……”
味鲜居生意红火,卢二爷抱着炫耀的心态给友人们发了邀请函,请他们来上津吃席。既然是做海货宴,卫科第一时间想到了陈师傅这个“老丈人”。因为这几年相安无事,卫科也早了珍珠这个人,于是便理直气壮的差人请陈师傅。
陈师傅意识到机会来了,二话不说应下了卫科的邀请,跟他一起来了上津。
如楼锦薇猜测的一样,陈师傅早就拟好了计划,到上津的第二日便去瓷器庄买了一批有特殊记号的碗碟,然后将赤鲑毒下到了那些碗碟里,再精准的送到卫科和唐智宸手里。因为他是厨子,他要将菜肴做成小份再分给每一个人,也不会有人有意见。
他的计划很成功,卫科确实毫无防备的被毒死了。
可听着听着,牛捕快又疑惑了,“赤鲑毒性很强,卫科应该当场就被毒死才是,怎么会在陈师傅走后半盏茶的功夫才发作呢?”
陈师傅没有回答,杜颜齐却先笑了。
牛捕快不解,“杜公子你笑什么?我难道不该问么?”
“不是。”杜颜齐解释说,“我笑你问了一个好问题。”
啊?是个好问题还笑?
牛捕快更加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