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夫人?”
“锦儿?”
久久没听到楼锦薇的动静,杜颜齐不由担心起来,连连喊了三声。
“我还在。”楼锦薇应道。
“那就好。”杜颜齐长松了口气,又问:“怎么样?瞧出什么了?”
楼锦薇的手伸出去又收回来,又伸出去,来来回回,反复试探了好几次。
“嗯?”杜颜齐动了动拐杖,对楼锦薇的速度有些微词。
楼锦薇叹气,“他是男子。”
“啊?”杜颜齐没能明白她的意思,“我知道啊,但又有什么关系?”
楼锦薇深吸口气,耐着性子重复:“他是男子,我是女子,男女授受不亲。”
杜颜齐脱口道:“没关系我不介意,干大事者要不拘小节。”
楼锦薇深深看了眼杜颜齐,再别过头时神色已经冷了下来,迅速的扒开死者的衣裳,露出他的大半个胸膛,那动作是带着一丝火气的利索。
“七窍流血,脸也浮肿,脸上和四肢都泛着青紫。”
话音落就听杜颜齐嗤笑了一声,楼锦薇忙问:“怎么了?”
杜颜齐答非所问:“你看看他的口鼻。”
“哦。”
楼锦薇听话的打开了死者紧闭的唇。
“唔!”
一股恶臭袭来,楼锦薇没来及捂鼻被熏得脸都绿了!她连连退后,却忘了自己正蹲着,双腿绊了个正着,直接跌坐在地上,臀部顿时传来一阵钝痛!
“怎么了?怎么了?”
听到动静,杜颜齐连忙摸索着凑过来,“娘子你怎么样?”
“没事,死不了。”
心里不痛快,在加上这一而再的变故让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语气也沉了几分。她拨开杜颜齐的手,自己爬起来,又往前走了几步,道:“死者口中有一股恶臭,而且他嘴里一片糜烂。”
杜颜齐握了握自己的手,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楼锦薇在疏远自己,而且正在发脾气,那火气显然还是冲着他来的。
自己哪里得罪娘子了么?
杜颜齐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根本就没听到楼锦薇的话。
“杜颜齐,你有何想法?”
楼锦薇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回答,一回头,见他一面神不守舍,心中的火气又往上蹿了蹿,嗓门也尖锐了几分,“杜颜齐你究竟有没有在听!”
她又是扒男子,又是探人口鼻,更被恶臭熏得头昏脑涨的,而这人竟然还在悠哉悠哉的发呆!
她做这些到底有没有意义!
“你既然不想办这案子,我们就赶紧走,这天都快黑了,我没功夫在这儿耗着!”
说罢,直接甩袖就走。
“锦儿别走!”杜颜齐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身边,低声道:“我错了。”
楼锦薇一怔,沉着脸问:“你为何道歉?”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就是错了。”杜颜齐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娘子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楼锦薇:“……”
她其实也不知自己为何生气,反正自杜颜齐说完那句“不拘小节”后,她心中就有一股无名火,将她的理智都烧没了。这会儿看着杜颜齐委屈又一本正经的道歉,那点火气又稍稍淡了一些。
杜颜齐试探着喊了一声:“娘子?”
楼锦薇深吸口气,岔开话题:“你看出了什么?”
仔细判断了一番她的语气,杜颜齐也松了口气,严肃道:“这人不是死于失血过多,而是中毒。”
“中毒?”
楼锦薇想了想,“那是不是证明郭木匠是无辜的?”
杜颜齐奇怪的看她一眼,“那如果是郭木匠下的毒呢?”
楼锦薇想了想嘴,不说话了。
杜颜齐说得确实有道理,她随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