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房门再次被关上,烛火燃烧的细微声响显得格外清晰,楼锦薇泄了劲儿,瘫坐在贵妃榻上,浑身软绵绵的。
她的风寒本就没好,被塞进花轿时更是滴水未进,到杜家后,也不知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也没有准备任何吃食,这新房的桌上干净得只有水。
她头疼,肚子饿,竟是恍然回到了前世濒死时。
“姑娘。”
楼锦薇朝床上扫了眼,没有出声。
杜颜齐艰难翻了个身,咧嘴:“小姐?”
楼锦薇:“……”
杜颜齐:“夫人?娘子?”
楼锦薇将脸埋进了臂弯,头一次觉得这男人有些聒噪。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男人丝毫不尴尬,还撑起身子靠在了床头,朝楼锦薇露出了灿烂笑容,那样子丝毫不像才从鬼门关出来的人。
杜颜齐:“老婆?”
老婆?
这是称谓么?怎会如此奇怪?
楼锦薇忍不住了:“楼锦薇,杜公子可以唤我名字。”
她有些不耐,回到床边合衣躺了上去,“杜公子大难不死又在病中,还是早些睡吧。我也累了……”
“我饿了。”
“什么?”
楼锦薇怀疑自己听错了,偏头就见杜颜齐双手捂着腹部,委屈的耷拉下了嘴角,“我感觉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吃东西了,肚子里空空如也,还有点头昏眼花。哎哟喂,我不会要饿晕了吧。”
话音落楼锦薇就觉得肩头一重,杜颜齐歪倒在了她身上,双眼紧闭着,许是在昏迷得太久,脸颊凹陷,呈现出病态的苍白,手腕与锦被形成了鲜明对比,瘦得几乎只剩下了骨骼。
他的虚弱让楼锦薇觉得自己哪怕只有一点点拒绝的心思都格外残忍。
罢了罢了,何必跟病人计较那么多。
且不说这人现在是她的丈夫,往后说不定更会成为她的助力,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想过分疏离的。
这般想着,楼锦薇就已经动了。
“你且等着,我出去看看。”
轻柔的将杜颜齐推到一旁,楼锦薇翻身下床走到门口,她并未察觉到在她起身的刹那杜颜齐脸上闪过的深思。
楼锦薇刚拉开门,敖水仙便举着长案从远处走过来。
“少爷,我给您送吃食来了!”
她高喊着越过楼锦薇径直走进屋内,动作麻利的把长案放在凳上后又将杜颜齐扶起,还贴心的往他背后垫了床被子。
“少爷我给您做了您最喜欢的莲子粥,您才刚醒,喝粥更好克化。等过些日子您身体好些了水仙就给您做您喜欢的小天酥,箸头春。”
“小天酥?箸头春?”
杜颜齐脸上闪过茫然,但水仙并未发觉,她端起碗搅拌了一会儿,舀起一勺送到杜颜齐嘴边,“来少爷喝一口,我都试过了一点儿不烫。”
被彻底无视的楼锦薇并不恼,有人代劳,她乐得轻松。
她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对主仆,敖水仙姿态熟稔又自然,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眼中更没有她这位少夫人存在,也并不觉得自己打扰了自家少爷的新婚洞房,心心念念的只有她家少爷,满眼孺慕。
而杜颜齐……
“不喝。”杜颜齐偏头躲开水仙的手。
水仙错愕,“为何?少爷不喜欢么?”
“不用你。”
“啊?”
杜颜齐空洞的眸子准确的落在楼锦薇身上,憋嘴,“娘子喂我。”
楼锦薇:“……?”
对上敖水仙的眼刀,楼锦薇无辜极了。
她斟酌着道,“水仙能照顾好你,我就不插手了吧。”
杜颜齐嘴角拉得更低了,满脸委屈,“可今日不是我们新婚么?我以为我们夫妻二人该洞房的。交杯酒没喝,喂个粥也不行?”
楼锦薇能说不行么?
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