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钦载对第四宗罪的指控,意思分明在说,现在谁站出来参劾他,谁便是李游道的党羽,坐实了李游道结党的罪证。
不但桌子被掀了,话也被堵死了,李钦载这口才真是……
李游道气得跳脚,指着李钦载怒道:“这是什么鬼证据?我不信!纯粹是污蔑!陛下,臣请将宫门外等候的所谓人证传召入宫,与臣当面对质!”
李治抬眼,迅速向朝班中的李钦载望去。
君臣二人的眼神隔着老远对视,片刻之后,李治又望向李游道,澹澹地道:“李少卿息怒,黑白善恶,朕自有评断,朝堂上发怒,不仅失仪,而且显得心虚,你说对不对?”
李游道一惊,瞬间冷静下来,躬身道:“是,臣失礼了,请陛下恕罪。”
这时一名宦官从大殿后方匆匆走入,走到李治身侧,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掏出一张纸双手奉上。
李治接过纸,眼睛匆匆一扫,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情不自禁地望向李游道。
李游道见李治这般模样,心头不由一沉。
不知道李治为何突然看向自己,但显然刚才那名宦官入殿跟李治的几句低语,分明与他有关。
李游道额头渐渐渗出了冷汗。
自打朝会开始后,随着李钦载的先发制人,今日本来针对李钦载布下的围杀之局,竟全数被破坏。
此刻不知不觉已被李钦载掌握了主动,李游道不由自主地跟着李钦载的节奏疲于应对。
本来是进攻的一方,结果莫名其妙变成了防守的一方。
殿内群臣正在窃窃议论之时,李治却突然笑了笑,道:“李少卿,渭南县侯参你之罪,证据什么的不忙拿出来,朕这里倒是有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李游道顾不得擦拭冷汗,强自镇定道:“请陛下示下。”
李治将手中那张纸一挥,旁边的宦官接过,走到殿中,将纸递给了李游道。
李治悠悠地道:“李钦载参你杀马示威,强行索要功名之事,似乎……嗯,不需要李钦载出示什么证据了,这张纸是一份认罪书,上面有你的亲笔签押,还有你按的指印。”
“朕只问你,这份认罪书上的签押和指印,是你本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