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人办事总要表示表示,这也是人情世故,二十岁以上的成年人基本都懂这个道理,古今皆然。
崔林谦或许懂事,但他女儿不一定懂。
崔婕愣了半晌,然后气得挺着大肚子朝李钦载抡了一顿王八拳。
李钦载怕她伤了胎气,也不敢再提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
世家和宗亲的格局就是不一样,看看人家滕王多懂事,为了给自己表示表示,都差点倾家荡产,诚意满得快溢出来了。
大家都是老丈人,李钦载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打累了的崔婕躺在身旁,突然有点犯困,意识迷迷湖湖之时,脑子里突然想到还没问清楚夫君的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快。
昨夜还见李钦载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拒绝她爹,今日便痛快答应给两个功名,他难道不为难了吗?
“夫君,”崔婕打了个呵欠,双手自然地抚上自己隆起的肚皮,含含湖湖地问道:“夫君为何突然答应我爹了?”
李钦载笑道:“我自有办法,既不得罪你爹,又能完美地推卸责任,事若不成,他也不会怪罪我……”
正说着,身边没了动静,李钦载扭头一看,却见崔婕已经睡着了,面容安宁,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双手搭在肚皮上,喉咙里传出像小猫一样的咕噜声,睡相有点萌。
李钦载理了理她的发鬓,顺手给她搭上一张被褥,目光怜爱地看着沉睡的她。
一生一世一双人,趟风冒雪,浮沉无常,富贵荣华身外物,终老之年若仍如今时今日,人生足矣。
…………
得到李钦载确切的回复后,崔林谦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好女婿,乖女婿,果然没让他失望,朝廷的科考算个屁,小皇帝终究差了火候,打压门阀也好,提携寒门也好,总归还是让世家钻了空子。
世上的事哪来的公平?权势才是唯一的公平,科考亦如是。
崔林谦离开前留下了崔家两位后生,让他们留在甘井庄学堂暂住一阵,虽说功名之事已定,但跟着女婿多学点学问总归是没坏处的。
再说下个月便是科考之期,总不能跟着他千里迢迢跑回青州吧?
崔龄崔瑞满脸苦涩,但崔林谦发了话,二人不敢不从。
甘井庄学堂怎样的藏龙卧虎,他俩已经亲身体会过了,说实话,有点恐怖,里面任何一个人他们都招惹不起,而且看那些学子的态度,似乎脾气都不怎么好。
所以接下来便是他俩忍辱负重的日子,大嘴巴扇脸上都不敢还手的那种。
李钦载和崔婕将崔林谦送出村口,李家部曲也披戴整齐摆开仪仗,崔林谦老怀大慰,非常有面子。
见崔林谦已经登上马车,李钦载心中一急,道:“丈人慢走,您多少给点儿……”
话没说完,被一直防备他的崔婕眼疾手快捂住了嘴。
崔林谦不解地回头,崔婕朝他挤出一丝笑容:“爹慢走,夫君对您依依不舍呢。”
崔林谦欣慰点头:“好女婿,乖女婿啊!”
崔家随从簇拥着马车离开,崔婕这才狠狠抡了他一拳,怒道:“还不死心呢?敲诈了滕王还不够,还想让我家也倾家荡产吗?”
李钦载正色道:“你们崔家怎能跟滕王比?千百年的底蕴,要你家倾家荡产可不容易,你夫君我最近比较穷,丈人补贴一点咋了?”
崔婕白了他一眼:“没一句正经话!”
李钦载认真地道:“‘穷’这个字是真的,你夫君我是真的穷……”
见崔婕已懒得理他,李钦载不由惆怅地看着崔林谦的马车离去的方向,幽幽叹道:“没想到老丈人是真不懂事啊……”
居然真的一点表示都没有,那就别怪我真把事情办砸了。
…………
送走了老丈人,夫妻俩回到别院,崔婕打着呵欠又去补觉了,大肚婆容易犯困,一天大部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