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将军显然都不是吃素的,对牛羊肉赞不绝口,但对那盘珍贵的菠菜却动也没动,还对它露出嫌弃的表情,仿佛化粪池里混进了几颗羊粪蛋子似的,画面非常的违和。
五岁孩子都知道吃青菜的重要性,两位将军却嗤之以鼻,俩货如果去体检的话,一定会发现自己的甘油三酯超标许多倍了,等着高血压或中风吧。
“不错不错,贤侄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今日大快朵颐,也不负我从青海湖百里奔波一趟了。”裴行俭笑道,端杯滋溜一口酒。
郑仁泰也笑道:“明明一肚子本事,却还能把菜做得如此美味,老天不公,好东西都留给了你,英国公府不出意外的话,还能兴旺百十年。”
裴行俭摇头:“景初非嫡长孙,英国公的爵位轮不着他,不过景初回长安后,陛下定有封赏,将来必然另起炉灶,建府开衙,成为英公一脉的分支,与嫡府互为辅成,两家兴旺百年不是事。”
李钦载笑了笑,道:“说来两位可能不信,我对官爵并无野心,在西北做的这些事,不过是尽臣子本分罢了,回长安后我仍将会我的庄子,做一条挂在房檐下的咸鱼。”
郑仁泰脸色一沉:“没出息的东西,信不信老夫代你爷爷抽你一顿?明明有一身本事,当货予帝王家,为天子分忧,为生民谋福,也为自己建功,这才是男儿当有之志向。”
李钦载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做条咸鱼也不错呀,郑爷爷哪天嘴馋了,可以拿小子下酒……”
郑仁泰和裴行俭失笑。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地同时起身,一齐朝李钦载躬身行了一礼。
李钦载吓得原地跳了起来,急忙托住他们的胳膊:“两位长辈何故如此,折煞晚辈也!”
郑仁泰肃然道:“我俩今日此来,是为感佩景初为社稷舍生一战,平定西北,将吐谷浑纳入大唐版图,从此西域商路畅通无阻,安西都护府与中原连成一片,六州不再是大唐边城,生生往前推进了千余里……”
“此功之著,可彰日月,可垂青史,裴都护与老夫皆受景初之恩,今日特来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