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底牌都押上,所以拓跋显只能暂时隐忍,任由大燕弩炮队肆意嚣张。原想着弩炮队就这么几下子,没想到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弩炮队成了拓跋显和他的狼骑们噩梦。
大燕的弩炮队太可恶了,打得远打得准打得狠就不说了,更过分的是什么都往赫舍里防线上射。人处在极端危险的环境中的时候,可以极大地激发他们创造力。只几天的功夫,狼骑们就适应了大燕弩炮队的打法,伤亡也迅速减少。于是大燕的弩炮队就换上了新弹。那是一种会冒烟儿的罐子,摔碎之后就冒出带着刺鼻味道的浓烟,只要闻到一点就立刻会双眼生疼泪流不止,鼻腔口腔内如同着了火一样,唯有赶紧躲开烟雾,用清水反复冲洗才能缓解。
然而,当狼骑们纷纷从防线上跑到后面的时候,石头弹和火油罐就跟长了眼睛似的从天而降,狼骑们又是死伤一片。
还有一种弹更加厉害,也是陶罐密封的,落地之后就会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但却看不见任何火光和烟雾。别看只是这一声巨响,如果就在狼骑身边爆响,那狼骑就会被震得七窍流血而亡。离得远一些的会被震坏耳朵,甚至被震晕过去,刚挖的洞也被这么一震而坍塌,不少狼骑也被埋在里面。狼山附近的土壤比较疏松,不做支撑的话一个土洞根本禁不住巨响罐的一震。一颗就这么大的威力,如果是成百上千颗一起爆响呢,那就几乎能把防线震得翻个儿。于是,拓跋显手下又多了一群啥也听不见的聋子,和一群被震傻了的傻子。
这种作战方法颠覆了拓跋显对打仗的认知,他怎么也没想到仗还可以这样打。拓跋显也很想这样对付燕军,但是他知道赫舍里做不到。因为赫舍里没有那样怪模怪样的弩炮,也没有火油罐、烟雾罐,更没有那种巨响罐,最主要的是赫舍里没有大燕那么富裕,所以拓跋显只有眼馋羡慕和无奈的份。
拓跋显不得不每天强打精神应付燕军的战鼓和弩炮的调戏和蹂躏,明知这样很羞耻但他却必须跟狼骑们一起来承受一起来面对,因为拓跋显不知道燕军的哪一次进攻是真的,因为他若不再防线那撑着,狼骑们很有可能会因为士气低落而放弃防线,所以他只能咬牙坚持。
又是一轮巨响罐轰击,赫舍里的防线上倒下了百十人。这已经很好了,因为就在几天前还是每天至少倒下千八百人的。
拓跋显从加固的洞里怕了出来查看战况,太阳已经偏西了,那个飘在天上的球正在降低高度,说明大燕今天的攻击到此为止,拓跋显心里顿感一阵轻松。
“这是不打算强攻,这是要跟我耗到底。冬天就要来了,大燕耗得起,可赫舍里呢?”
想到这里,拓跋显心中涌起一股凉意。
夜幕刚刚降临,燕军大营的南营门外,一万龙骑卫已经列阵完毕。一人双马,马蹄都用厚布包裹住,就连马嘴上都罩着一个布兜子。
主将李盛从薛赞手中接过兵部秘密发来密令,他小心挑开密鉴,打开密令看过之后双指一撮,密令上立刻冒起一股火苗,眨眼间化为灰烬。
“都记住了?”薛赞问。
“记住了。”
“阿浪派刘海给你们带路,到了目的地还有人接应。放心,阿浪不会让自己的兄弟吃亏的。”
“谢大将军,末将李盛请令出征。”
“出征!”
李盛翻身上马,随后掏出一枚玉枚叼在嘴里。一万龙骑卫将士也把一根竹片或者木片叼在嘴里,这叫做衔枚。是用来防止行军中说话或者意外跌倒时叫出声来的。
李盛向刘海点点头随后右手一挥,一万龙骑卫跟着李盛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