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川大抵算是和满辰寻最像的，温和守礼，只是因为出身不够，到底离那个位置千里之遥。
看满唐一路沉默，满川眼睛里带着笑，“放宽心，皇兄他们只是闹一闹，不会出什么事的。”
都是皇室里教养出来的，不过是借着由头探探秦扶言的真心，在分寸上，就是最嚣张的三皇子也懂进退。
满唐点头，“我晓得四哥，就是在想心思。”
她还要在大周多少年呢，系统坑她，只说拯救男配，可拯救到什么程度才算是拯救。
她来了之后，真心喜欢上秦扶言，也愿意同他成亲，但有时候午夜梦回，想起当初签订的条约。
若是没有答应，大抵她现在还在熬夜码字，虽然挣得不多，但也有很可爱的小读者。
会在下边留言催更，会一起在群里讨论片段。
这些仿佛前尘往事，她放下不前尘，也断不了现在，中间隔了一个系统，走的一步步如履薄冰。
路两旁的花深夜绽放。
满川没有停步，他同满唐并肩一块，斟酌着言语。
“唐唐，你小时候身体不好，父皇很少让你跟我们玩，只是知道有一个妹妹，时常会听宫人说，你性子娇纵。”
“每次吃药嫌苦，就摔碗砸东西，那时候我们都不喜欢你，可你六岁那年，宫人说你生了场大病，眼看就不行了。”
“三哥带着我偷偷溜进桃李春风，你躺在床上，小小的一个，脸色白的像纸，我摸了一下你的手，你睁开眼睛，好像已经看不清了。”
“但是眼泪顺着脸流下来，你说九九我嘴巴好苦，白天的时候，母妃给了我一颗糖，我没舍得吃，就塞进你嘴里，你冲我甜甜的笑。”
“那时候我就觉着，我妹妹真好，她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小姑娘，后来我回了殿里，对天上的星星许愿，希望妹妹的身体早点好。”
“星星听见了，那天之后，你果然好了，可是...”
满川轻叹一声，她说的这些满唐没有记忆，大概那颗糖喂给了从前的小姑娘，她垂着脑袋没说话。
“可是病好之后的妹妹，却有时开心，有时不开心，明明是笑的，眼睛里很平静，唐唐，四哥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
“生病前的唐唐喜欢吃甜，生病后的唐唐喜欢秦扶言，不管你喜欢什么，哥哥都会支持的，只要你开心。”
“好不好。”
他问满唐好不好，低着头的小姑娘，眼泪砸在地上，一滴两滴。
她总是忧心，想着有的没的，其实到底有许多对于原来满唐的愧疚，她不曾见过这个小姑娘，只是占了人家的身子，占了人家的家人。
系统说满唐本来就油尽灯枯是个死人，但满唐每年去那座小坟的时候，依旧会同她小声的说对不起。
若是没有自己，大抵她会拥有一座巨大的皇陵，里头是小姑娘喜欢的陪葬，而非如今，一座孤坟，三两纸钱。
可满川说，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是哥哥的妹妹。
脑子里有根紧绷的弦松了松，满唐抬起眼睛，“四哥，我觉着当你们妹妹特别好，我特别特别想当你们妹妹。”
或许是没想到满唐会哭，满川有些手忙脚乱，拿袖子给满唐擦眼泪，听她说话又无奈的笑。
“别哭别哭，你就是哥哥们的妹妹，一天是，一辈子都是。”
那根松了的弦崩断，这万千烦恼丝，终究理顺一桩，她是满唐，也不是满唐，但不管是不是，都是满家的妹妹。
这就好。
小姑娘一把岁数，难得撒娇，扭着身子抱了抱满川的胳膊。
“四哥，你真好～”
满川：觉着四哥好，那一会揍秦扶言四哥能不能邦邦多揍两拳？？
满唐：那不行。
...
当夜。
满唐睡了美美的觉，因为回去的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