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寻看着人离开之后,才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一旁,“出来吧。”
宴景同从树后面走了出来,打趣道,“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魄力。”
“我可以把这话当做是对我的夸奖了。”江竹寻弯了弯眉眼,“小师叔,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这是易容丹。”
江竹寻扔给他一瓶易容丹,里面足足有五十粒,宴景同看了之后,便是一脸的哭笑不得,这丫头真不怕自己将她的镜月教给连锅端了。
“你真的决定好了。”
“好了。”
两人相对站,中间隔着一段距离,一个清风明月,一个眉目如画,四目相对,流转间的情感,似乎只需要一个眼神,彼此间就能看清。
江竹寻眸光闪动,心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她呼吸窒了窒,最后先一步挪开了视线。
“镜月教交给你,我放心,倘若我有个万一...”
“那镜月教就是你的后盾。”宴景同说的肯定,倒是让江竹寻怔愣了一会儿,“宴景同,师傅不见了,我知道他对你的重要性,我会平安的将他带回来的,请你在我回来之前,一定要守好镜月教,它是我娘亲的心血。”
更是我爹和我娘关系,唯一的纽带。
不管如何,江竹寻都不希望镜月教会有走向自己最不期待的方向。
宴景同定定的看着她,薄唇轻启,“你平安回来,我便允了这个诺。”
江竹寻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又算什么呢。
“好,拜托了。”
寥寥数语,江竹寻转身离去,方向不是往日的青竹苑,而是属于江竹寻的斩月院。
宴景同望着她的背影,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一个挽留的字都没说。
直到身后炙热的视线消失,江竹寻才脱力的靠在了一旁的墙上,她站在那,身上似笼罩了一层薄雾,浓郁的无力感扑面而来。
江竹寻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又是怎么回到的斩月院。
她站在斩月院门口,看着已经布满灰尘的院门,一股前所未有的伤感袭来,她知道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永远都无法再重来了。
江云帆彻底了离开了自己,石泗已经死了,于尚失踪了,宴星瑜也被自己逐出了镜月教,苏依白也被自己亲手杀了。
新的线索是,自己的仇人并不是前世折磨自己的这些人,还有谁隐匿在暗处,虎视眈眈着这一切,江竹寻都需要自己去找答案。
她伸手推开了大门,空气中的灰尘霎时飞了起来,呛得人难受,可是江竹寻却不以为然,踏进去,里面的点点滴滴,一草一木,都是她和江云帆的回忆。
她拂过破旧的秋千,小路边的蹴鞠,还有那半挂在树梢上残破的风筝,以及江云帆拘着自己学习的桌案,湖边的残荷~
“娘~我回来了~”空灵的声音响起,随着风走远,江竹寻湿润了眼眶。
她跨过了小院,进到了小院的一颗老树旁,这是娘亲给她亲自栽种的海棠,她娘说她还在襁褓的时候,就像是这个海棠一样娇气,又想它一样坚韧。
不管是什么,江竹寻始终记得,每年花开,江云帆总是带着自己,摘下新鲜的花朵,用来做点心,海棠果用来娘酒。
江竹寻站在海棠树下,蹲了下来,手脚熟练的在树底下开始挖了起来,没一会儿两壶海棠醉就出现在了她面前,这是她和江云帆一起亲手酿,亲手埋下的。
挖好了酒,江竹寻把它放进了空间里,然后进了房间,找了一些自己的东西,便孤身一人离开了镜月教,下山了。
她离开了,无人欢送,无人知晓。
可她不知的是,在那身后的巍峨高山上,有一人从始至终视线从未离开她。
他那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若是此时有人走来,就可以发现宴景同的身上散发着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