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儿伏在李鱼怀抱中,感受着李鱼跳动的心脏,仿佛自己心上的痛楚也少了许多。
她强忍痛苦,睁大着一双眼睛,笑道:“鱼弟弟,你想去哪里,去就是了。”
天鸿城主不愧是西鄙巨擘, 一听手下禀告来客的外貌,立时知道是李鱼到来,急忙出宫迎接:“小人不知李公子驾临,有失远迎,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李鱼冷笑道:“怎么, 天鸿城主也认识我李鱼?”
“万仙大会上李公子独对天下英雄, 风采照人, 万古流芳。小人虽然僻处西鄙,却对李公子景仰至极,愿意为李公子牵马执鞭,以效……”
李鱼阻止了天鸿城主的客套虚言:“你可认识黑虎帮帮主?他好像说过,你是他的姨夫。”
天鸿城主心头咯噔一下,连忙撇清关系:“什么姨夫姨母的,那条狗竟敢胡乱咬人,真是岂有此理!李公子,我这就派人去杀了他!”
李鱼伸手从怀中掏出上官雁所赠的摘星令,悄运真气,将摘星楼丢在天鸿城主面前:“黑虎帮的事情,就无须城主费心了。不过,云来镇的百姓,却要请城主帮忙照拂一二。我李鱼如今是众矢之的,城主未必肯给我这个面子,但这块摘星令乃是摘星楼的信物,听清楚, 不是我李鱼要保云来镇,是摘星楼要保云来镇,你明白吗?”
天鸿城主见到眼前的白玉牌,喜出望外,心知若能攀上摘星楼的关系,那么天鸿城便可借题发挥,真正独霸一方了。
这可是天降喜事!
天鸿城主的语声变得无比炙热:“小人谨记李公子教训,谁要是对云来镇父老乡亲无礼,那就是对小人的父母无礼!”
李鱼转身而去,对赵月儿叹息道:“天鸿城主放纵黑虎帮主,与黑虎帮主多半是一丘之貉,至少失察之罪是少不了的。不过此人在西鄙多年,也有一些救济百姓之举,民间的名声不算太坏。我鞭长莫及,暂时只能依赖他了。”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看来鱼弟弟也懂了些难得糊涂的道理,很是长进呢。若是在情之一字上,鱼弟弟也能难得糊涂,那我就,咳咳,心满意足啦。”
赵月儿两声咳嗽,咳出了一滩紫血,幽怨的情思沾染到李鱼胸前的衣服上,再惹下一段怜惜,一场惊心动魄。
李鱼几乎被“难得糊涂”四个字击溃心防,终是硬起心肠,故作不知,问道:“月儿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又对我装糊涂。鱼弟弟啊鱼弟弟,你心中所想,早就写在脸上了。”赵月儿一语双关,洞中肯綮:“霜月仙子的安危,你念兹在兹,若不去摘星楼,你如何安心?再者,你将摘星令贸然赠与天鸿城主,也该对摘星楼做个交代。又或者,你故意将摘星令交给天鸿城主,便是要制造机会,好有借口去一趟摘星楼吧?”
“知我者,月儿姐是也。”李鱼心知瞒不过赵月儿玲珑心窍,更怕赵月儿白白耗损心力,干脆承认下来。
“若是我能够……”赵月儿只说了这五个字,幽怨的语声戛然而止,只不知是跌入蝴蝶迷梦,犹存些许希冀;还是惊散黄粱美梦,难禁无限凄楚。
李鱼不由追问道:“能够什么?”
赵月儿幽幽一叹,说道:“没什么。事不宜迟,快前往摘星楼吧。”
李鱼的心,好似被一条铁链狠狠拽着,很疼很疼。
他却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扶抱着赵月儿,御气往摘星楼而去。
摘星楼弟子皆知李鱼与摘星楼关系匪浅,慌忙将李鱼延请入内,端茶伺候。
摘星楼主杜清秋似是忙于楼中事务,许久未见露面。
直过了两个时辰,杜清秋姗姗来迟,瞥了一眼靠在李鱼怀中的赵月儿,先行寒暄致歉,复又叹息道:“李公子,雁儿听闻消息,正往云来镇而去,不料你竟往摘星楼而来,生生错过,未免堪叹。好在知交贵心,相隔天涯而身犹比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