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很默契啊,一个眼神就能让你读出这么多东西。”苏巍州眼中依稀腾着几分噬人的阴郁,“看来我还是失算了,上回也应该一并挖了他的眼睛。”
宁瑶搞不懂他为何这个时候还这样嚣张,皱眉摇了摇头,“苏巍州,得亏你面对的是我这种不善暴力的良民,不然就你这种态度,换个人指定要抽你。”
“不善暴力?那是谁将我绑在刑架上,又借着他人之手,让我受尽折磨?”
宁瑶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对啊,我的确是不善暴力啊,你看,我都没有亲自打你,而是请别人代劳。”
苏巍州无声一笑,语气陡然冷下,“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宁瑶被他的语气弄得有些迷糊了,到底是谁在掌握局势啊?他怎么完全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
不知为何,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只得赶快将笔塞进他手里,然后拿针筒对着他脖颈处的动脉,“快签,不然我刺你了!”
苏巍州微嗤,声音沉冷,“我现在没有力气。”
她将针筒抵近了些,“没力气就写轻点。”
“握笔的力气都没有,怎么写?”
宁瑶怔了下,正好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徐并……
她只好暂时收回针筒,去门外接听了徐并电话。
“喂,徐医生,我们的计划很顺利……”
宁瑶刚想给他报喜来着,电话里头传来徐并惊恐到变调的声音,“快,把苏巍州绑起来!我忘了,他是被苏天鹤泡在药缸里长大的,他的身体对迷药这东西早已产生了抗体,哪怕是再强的药在他身上也发作不了五分钟!”
宁瑶脸色刹那就白了几瞬。她忽然想起一些很久远的事……她与苏巍州第二次见面,在那个荒郊野外,他也是被人下药迷晕,可人还是清醒的,还能够理智的暗示她给他松绑……
五分钟……
那现在已经过去几分钟了?具体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肯定不止五分钟。
正好这时,病房内闹出一阵不小的动静,宁瑶心沉到谷底,迅速的推开门进去,就看见苏巍州已经站在了容轩的床边,拿着那只锋利钢笔,刺穿了他脖颈处的大动脉……
抽出笔的那一刻,鲜血如泉涌不止,染红了容轩胸前大片衣襟……
室内刹那间鸦雀无声。
宁瑶的脸色比医院的墙壁还要白上几分……
手机从颤抖的指尖滑落,徐并的声音从地面隐隐传出来,“喂,宁瑶,我说的你有在听吗?现在的局面怎么样了?”
一只皓白还沾着血液的手替她将手机捡了起来。
始作俑者将其放在了他自己的耳边,清冷的声音夹杂着嗜血的杀意,“现在的局面……不是很乐观。”
何止是不是很乐观,简直是悲催到了极致。
宁瑶目光所及都是鲜血的颜色,她飞扑过去,用手紧紧捂住容轩的伤口,想替他止住那狂涌不止的血液,然后另只手正欲去摁床头的呼叫铃,就快摸到时,苏巍州冷淡的开口道,“如果你想看见不必要的人因为你而送命,那你就尽管去摁它。”
她手指微微动了动后,还是呆滞从呼叫铃上收了回来,垂眸看着容轩。
他因失血过多而呼吸急促,喉间发出轻微的痛吟,全身还泛着死气沉沉的苍白,眼皮艰难的想要撑开,可还是昏昏厥厥,一副随时会倒下的模样……
“容轩,你不要睡……我知道你累了,但现在还不能睡……再撑一下好吗?求你了……”她那只沾着血的手捧着他的脸,手上的血蹭的他一脸猩红,“你上回不是说想听我说爱你吗……我想了想也是,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这句话……你再撑一撑,我说给你听,好不好?”
一般偶像剧里出现这种台词时,男主角多半会为了能听见女主对自己的告白,创造医学奇迹的撑到得救的那一秒。